狗子，你这是在坑人知道吧。
何卓暗暗瞪了黄韬一眼，无奈的转头对对面的男人说。
“赞助的事情，希望你们考虑清楚。”
这人是疯了吗？还是狗子洗脑太成功，竟然要赞助《疯狂的石头》。
在前世的网络上一直流传着一个说法，因为黑皮的一句‘牌子，班尼路’导致班尼路丢掉了整个白领市场。
“我们企宣部连夜开会做出来的结果，三十万，改一句台词。把电影中的‘牌子，班尼路’改成我们的品牌，角色穿着我们的衣服出镜。”
这是真不怕死。
何卓摇头，他觉得自己是个有良心的人。
这么做，良心会痛。
“35万，不能再多了。”左宾奴的经理咬咬牙。
“张经理，这个……不是钱的问题。而是这么做对贵公司没好处啊，电影里的黑皮是个贼，贼以穿班尼路为荣。那么看电影的观众会不会认为这是贼穿的品牌，而导致放弃购买。”
狗子想说话，被何卓瞪了眼，闭上了嘴。
“何导你真是个好人，竟然为我们赞助商考虑。不过，这个问题我们在会议上讨论过，不认为会造成影响。”
何卓怕啊。
班尼路那血淋淋的案例就摆在那。
电影没火，品牌商白白赞助。
电影火了，品牌商可能更惨。
我是个有良知的人，绝不能做坑害别人的事情。
“我知道何导是个有能力的人，也许看不上这几十万。我们可以签对赌协议，如果票房低于2400万，我们公司出25万赞助费。如果票房达到2400万，赞助费30万；票房达3000万，赞助费35万；5000万票房以上，赞助费50万。”
赞助费都被这些人玩出花来了。
何卓不得不佩服。
品牌方也不傻，随便做一次活动都不止25万，几十万买一次电影内曝光，肯定是赚了。
左宾奴是大众品牌，价格不高，目标群体是学生和白领，正好是看电影观众里最大的两个群体。
“一口价，50万，不搞虚的。”何卓想用高价打消他们赞助的念头。
“好，什么时候签合约？”张经理很干脆利落的答应了。
嗯？
何卓很郁闷。价格报低了，擦！
“何导真是个谈判高手，祝我们合作愉快。”
我不是高手，是你们……唉。不想了，希望拍不来不会让左宾奴服饰损失太惨。
张经理走了，留下一份合同。
何卓捂着心脏。
堕落了。
不纯洁了。
心黑的人会被天打雷劈吧。
一定要劈死狗子这个王八蛋。
“你谈了几家赞助商？”
“嘿嘿……还有三家有意向，下午酷客可乐的人会过来。这可是真正的大公司，赞助费起码百万起步……卓子，你这什么眼神？”
剧本里关于可乐的场景有好几个，如果全部以同一品牌产品出现，的确很好拉赞助。
可里面喝可乐的是什么人啊。
一个用人体艺术勾搭少女的谢小盟。
一个用可乐中奖搞骗局的道哥团伙。
酷客可乐的宣传部会这么傻吗？这种镜头也赞助？
“我们酷客可乐愿意出一百万赞助费，要求电影里所有出现可乐的场景用我们酷客可乐。”
还真就这么傻。
“你已经看过相关剧本了吧，可乐出现时都不是正面场合。”
“这是公司的决定。”酷客的人不愿多说。
签吧，签吧。
有人送钱，干嘛不签。
何卓觉得自己脏了。
被金钱污染了。
作为一个真诚善良的人，他觉得自己应该拒绝的。
赞助费一百万啊，为什么还有点小开心。
后面两家的赞助没谈拢，主要因为何卓不想硬插广告。
虽然赞助越多，亏本压力就越小。
可广告多了，电影还能看吗？扑的几率会更大。
有做好亏本的打算，可毕竟是创造过奇迹的电影，他也不想毁在自己手里。
何卓在办公室里抽着闷烟。
他在这部电影里陷得越来越深了。
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的梦想是卖几个剧本，然后旅旅游。再不济，回老家搞个养猪场也不错。
连编剧都不想当，更别说导演了。
离梦想越来越远了。
接下来几天，何卓很颓废，突然就没劲了。
人就是这么贱。
凳子、狗子、长毛先一步去了江城。凳子去江城找拍摄场地、配角演员；狗子去当地联系器材公司和寻找专业摄影师；长毛……这家伙单纯就是想出去溜达。
何卓成了孤家寡人。
行走在燕京的大小胡同里，顽主们玩弄着这式样的玩物。
行走在繁华街市上，街拍达人、流浪歌手展现着自己的风采。
黄昏日落，他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张顺。
那个何卓本想把《石头》剧本卖给对方的同班同学。
对方挽着个高中生模样的女孩。
“禽兽。”旁边一个长头发，身材消瘦的猥琐男骂到。
“看什么看，没看过骂人？高中生都下手，真是个牲口。”猥琐男忿忿不平，好像自己的猎物被人截胡一样。
“的确是个牲口。”何卓附和着鄙视了张顺一番。上下打量眼前这人，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这家伙竟然有着一股青岛贵妇的气质。
别问青岛贵妇气质啥样，问就是《疯狂的石头》里的黑皮。
何卓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烟，递上一根。“哥们贵姓？有没有兴趣拍电影？”
“电影？真做吗？”猥琐男接过烟，双眼冒着精光。
“真做。”
“会给我打马赛克吧。”
“马赛克？”
“对啊。下面不打没关系，脸至少给我遮住吧。”
我日，这货在想什么？把老子当成拍那种小电影的啦？何卓从身上掏出一张名片。“我是卓不凡影视的老板，也是一名导演。在魔都电影节拿过奖的导演。”
“哦。”猥琐男兴趣大减，看何卓浑身上下没一点老板样。他对着何卓教导道：“做骗子，我是专业的。看看你全身上下衣服裤子，一共加起来都没有一千吧。”
……
“干我们这行，装备很重要！我给你推荐一个店，衣服老便宜了，款式也很多。不管是你想假扮老板还是老师，保你穿上去后人模狗样。”
人模狗样是这么用的吗？
猥琐男拉着何卓就往旁边一个隐蔽的小巷子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