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影小区，王大卫家。
“王叔，他什么时候过来啊？”李幼清有些着急，不停的透过窗户看外面。
“那边窗户看不到小区大门。”王大卫吃着瓜。
梁琴拉着李幼清的手坐下。“小清这段时间累坏了吧。要我说干脆把那个什么公司卖掉得了，你爸也不知怎么想的，拿个快倒闭的公司丢给你，下次见到一定好好说他。”
“姨，这是我第一家公司，不能卖。卖了，还不被他们看扁了。”
王大卫点头附和。
“听你姨的话卖掉最好，这两年电影市场起来了，发行公司反而不好混。天乐、宝适、华美这些大的制片公司都有自己的发行部门，单独的发行公司前两年没闯出名头，要么等着被制片公司收购，或者其他发行团队吞并，要么被互联网企业收购，剩下的只能解散。”
“我知道。可是……我就是想试一试。”李幼清有些丧气，又不愿认输。
“待会那小子来了，你自己跟他聊吧。可别拉上我，我一句话都不会说。”
“王叔……”
“我回书房了。不晓得怎么啦，想到那臭小子要来家里，心里不痛快。”王大卫擦了擦嘴巴，将眼镜扶好，自言自语的走进了书房。
梁琴脸红了下，轻骂到；“没点老师样。”
……
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
何卓今天的心情很好。昨晚王老师打电话过来，有人要给《石头》投资，叫他今天过去一趟。王老师简直是自己的大贵人。
“王老师，我来看你啦。”
“师母啊。王老师在家吗？”
唉，没看到王老师，太遗憾了。
沙发上那个吃瓜的白衣服小妞有点眼熟，这不是昨天剧院那个？“你怎么在这里？不会告诉我，你就是王老师口中的投资人吧。”
李幼清平静地看了何卓一眼，放下手里的瓜，淡淡道：“来啦？可等你好久了。”
哟？
调子高。
昨天不是还拉着自己要把电影给她公司发行的嘛。
何卓瞬间懂了，今天她是投资人，身份不一样了。
可惜我不吃这套。
“我这电影想要投资的人太多了，下午还约了别的投资人。怎么个说法，赶紧说吧，我时间紧。”
“哦？还有别人要投资，那算了。”
李幼清脸色没变，这是一场无形的交锋，她不能输，也不能退。
“你们聊。”梁琴笑着摇头。
这俩孩子……
“好的，师娘。”何卓干笑着。
这姑娘不接招，让他有些尴尬。
“也没定下来，你在前面，你要投别人也没份。”
何卓用真诚的眼神看着对方。
今天的李幼清很优雅，虽然妆扮与昨天一样，气质却有很大变化。
“王叔说你那还差150万投资？”
何卓很不喜欢李幼清这种吃定他的语气，好像自己是个受。
得把主动权拉回来。
“不是150万，是350万。”
“你当我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白甜？”李幼清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
何卓把腰杆挺直，这样说话有底气。“我在大一时拿过燕京大学生电影最佳导演奖，大二时拿了魔都国际电影节短片单元最佳导演。导演，我是专业的。”
他从不喜欢摆弄这些头衔，因为不是自己亲手拿的。
这次为了拿投资，履历不能薄，才逼不得已借用。
“这能证明什么？每年都有一个大学生电影最佳导演，每年也有短片最佳导演。”
何卓觉得这个女人变了，和昨天完全不一样。
变得比昨天还讨厌。
自己连借用的荣誉都不能唬住她。
有点东西。
“原计划上增加200万投资，是为了让电影有更高的票房。”何卓只能说心底话。
“600万投资和400万投资有很大的差别。虽然400万，我也能拍下来。如果有600万的话，还能请两个知名演员。宣传的时候也有噱头，你做宣发公司的不会不懂吧。”
李幼清懂，可两百万不是个小数目。
这些并不能说服她。
“其实我也是为了你们这些投资人好，演员有知名度，电影的票房也就越高。到时候分的也就越多，你如果只投150万，最后片方回款你只能拿31.9%，投350万，你能拿50%。”
在何卓心里，演员知名度和票房有个屁关系，电影太烂，该扑还得扑。
想想当年饰演柳飘飘的张小姐，带着自己孩子主演《无价之宝》，请来多位当红艺人，结果首日票房600万，总票房1800万与制作成本一样多。
硬要说有关系，那就是可以吸引知名演员的粉丝买票，同时给部分观众一些信心。
李幼清不为所动。
只能出撒手锏了。
“你不是想发行这部电影吗？可以签个协议，以后我拍的所有电影，在同等发行条件下，优先让你们公司发行。”
反正我只拍这一部。
拍完之后，不管赚还是亏，都远离导演这个职业。
何卓看到她动容了。
有希望了。
只见李幼清沉思了会，说：“600万投资，你拿片方13%，是不是不太合理？”
我去，这就带入了制片人角色？
这女人很现实。
“我觉得不多，剧本我写的，片子我来导，拿13%不过分。”如果只有狗子一个投资人，自己不拿片方分成也可以，现在有外人投资，自然按行业规则办。
没做太多犹豫，李幼清伸出手来。“350万，我拿。祝我们合作愉快。”
她的公司急需一部电影救场。没有发行任务的公司，还能叫发行公司吗？以往她也投过几部小制作，毫无例外的亏了。公司没赚到钱不说，自己的小金库也要见底了。
如果让何卓知道李幼清都投的是什么电影，一定会大呼慈善家。
专投文艺片，能不亏吗？
现在她大制作投不起，小制作觉得不靠谱。
《疯狂的石头》这部电影，李幼清必须拿下。
何卓把投资协议掏了出来摆在桌上，生怕对方后悔。“那我们签合约吧。”
李幼清看看桌上的协议，又看看何卓。
“我是不是被你套路了？”
何卓叹了口气，“你这么聪明，谁能套路你。”
这马屁拍得李幼清很舒服，手笔一挥，在协议书签下了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