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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牛粪的霸气(1 / 1)

两天就这么过去了,这天早上,村里唯一的轿子终于出现在远处的小路上。

张员外回来了。

“过来了,等近一些再动手。”

“知道了,哥。”

“瞄准点,咱就一次机会。”

“知道了,哥。”

“一会儿别着急露头,看看情况再说。”

“知道了,哥。”

狗头不断应着坏蔫儿的嘱咐,手中弹弓已经拉满,瞄准了轿子上的窗帘,额头上由于紧张,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的弹弓堪称一绝,三十步内弓响鸟落几乎百发百中,此刻弹槽里的泥丸上裹了张棺材铺的纸钱,这是字条。

字条当然是我用炭灰写的,上面言简意赅十六个字:“员外出行,张府有乱,欲知详密,出轿示意。”

这几句话写出来,大家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简直是看挥毫赞美的文人。

我们隐藏在路边的土包后,目不转睛盯着越来越近的轿子,手心也全湿了。

“就是现在!”

坏蔫儿话音未落,只听得“啪”一声,狗头的泥丸干净利落射在轿子侧面的窗户里,被布帘挡住,落入轿中。

我们赶紧猫腰躲在土包后面,却许久也不见动静,等的心都焦了。

“停!”

那边终于传来张员外的声音,我们露头望去,轿子站住了,肥肥的张员外费劲地挤出轿子,手里捏着字条东张西望。

我们赶紧猫回去。

……

“何方高人,请出来一见。”张员外没找着人,喊道。

我们都看坏蔫儿,坏蔫儿此时却有些犹豫,不知道这一现身将是福是祸。

“高人有话请当面详谈,若肯指点玄机,张某定有重谢!”

听得有“重谢”,兄弟们呼啦一下全冲了出来,我跑得慢些,直接被牛粪挤得连滚带爬,柳儿踩着我脑袋超过了牛粪。

轿夫们都傻了,看见山包上冲下来这一票,还以为是遇见了劫道的,抱着脑袋哆哆嗦嗦蹲在轿子边。

我们五个灰头土脸乱发蓬松地站在了张员外面前,恬着脸谄笑。

若不是护卫们拔出了刀拦在张员外身前,估计哥几个已经抱住了他大腿。

张员外呆住了,对着我们打量半天,又看看手里的字条。

“这纸钱是你们扔进来的?”

我们使劲儿点头。

张员外也是个爽快人,大手一挥:“他娘的不想活了?大清早的往我轿子里扔死人钱,都给我拿住送官!”

狗头直接吓得跪在地上。

护卫们狞笑着撸起袖子,我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按住捆了个结实。

“慢!我等真有秘密相告,容小人分辨!!”坏蔫儿慌忙喊道。

“分辨个屁!”张员外转身就要上轿子。

危在旦夕,顾不得那么多了,坏蔫儿咬咬牙,大喊:“你家护院和……”

谁也没想到一胖子动作竟然这么敏捷,坏蔫儿话才说一半,张员外就冲过来一把捂住他的嘴,差点把坏蔫儿憋死。

“外面耳杂,跟我回府说。”

张员外脸色不太对劲儿,吩咐护卫塞住我们嘴,然后自己匆匆钻进轿子。

一路无话。

嘴都堵着呢。

……

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光明正大进大宅子,从大门走进来果然和墙头上掉下来感觉不同。

家丁护院们提前得到消息,在院内站了两排恭候老爷回府。我们跟在后面,看到平时不可一世当我们狗都不如的张府下人都乖乖杵在那,仿佛也在恭候我们一样,心里别提多舒坦了。

护院头头吕大根看见我们跟进来,没注意到我们被捆在身后的双手,眼睛一瞪就要上前,被张员外喝住,只得规规矩矩低头站回去。

柳儿见得好处,路过吕大根时忽然吐出嘴里早已松动的破布,呸了两口,然后笑嘻嘻看着他。

“便秘好些了么?”柳儿表情很关切。

吕大根一愣,忽然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露出一丝掩饰不住的慌张,继而死死盯住柳儿。柳儿破锣不怕敲,毫不在乎的走开。我经过时看见姓吕的握紧拳头,胳膊上青筋暴露。

张员外直接把我们带进最里面的厅堂,让手下人给我们松了绑,然后屏退左右。

“说吧,你们都知道些什么。”他喝了口茶,面色很不好。

柳儿刚要开口,坏蔫儿拦住了他。

“俺们饿了。”他狡黠一笑。

我们都看出来了,姓张的似乎很紧张这个所谓的秘密。

想来也是,护院与丫鬟私通,搞不好就谋了主子的身家,且若是传将出去,张府的乐子也大了。

我们暗暗佩服坏蔫儿的胆量,同时心里七上八下。

张员外脸色更难看了,但还是叫家丁赶紧上了一桌子吃食。

我们纯粹一帮饿死的穷鬼,这辈子没吃过顿像样的饭菜,这时都疯了一样扑在桌上,也不管是什么,抓东西就往嘴里塞。

“有酒么?”柳儿嘴里叼着鸡腿,含糊地问。

“都他娘死哪去了?拿酒来!!!!”

张员外几乎是咆哮着朝门外吩咐道。

酒坛子拎上来时,他们四个差点又是一场战争。

一会儿工夫风卷残云,酒坛子空了,桌子上盘盘见底,我们也个个肠满肚圆,撑地动弹不得。

“我去上趟茅房。”坏蔫儿打着嗝晃晃悠悠就要出去。

“啪!”茶杯摔得粉碎。

张员外终于爆发了,指着坏蔫儿怒吼:“你奶奶的小丧种!赶紧给老爷我说个明白,要再敢含糊一句,你们今天一个也走不出去!!!”

“干你爷爷的,老子今天还就去定茅房了,再废话你试试!”坏蔫儿立刻扭头吼道。

呼啦一下厅门开了,听见动静的护院们蜂拥而入围住我们,个个虎视眈眈。

牛粪呜嗷一声掀了桌子,踹折根桌腿拎在手里,牛眼瞪得护院家丁们气息一滞。

坏蔫儿毫无惧色,清了清喉咙开口就说:“你们还不知道吧,张员外……”

“打住!”张员外连忙止住坏蔫儿,他闭着眼深深吸口气,憋得肥脸帮子乱颤,挥挥手让坏蔫儿快去快回。

坏蔫儿边走还边嬉皮笑脸:“不用人送,我知道厕所在哪,左手边走到头第一间……”他回忆着自己树上蹲了一天,看见的驴大屌拎着裤子出来的房间。

张员外楞了:“放屁!那是二姨太的闺阁!”

坏蔫儿一下傻了,站住脚步,冷汗哗哗淌下来。

我和顺儿也都蒙了……事情好像不是护卫私通丫鬟这么简单了……

只有狗头和牛粪没明白过来,还是一脸无所谓。

楞了好一会儿,坏蔫儿扭头走回来。

“忽然不想去了……”他嘟囔。

“这事儿千万不能提……小心姓张的灭口……”柳儿躲在牛粪身后,用蚊子般的细声提醒我们。

张员外倒是没注意我们的异样,也不愿意在茅房位置这件事上过多纠缠,挥手退下众人,屋子里又剩下了我们几个和被掀翻的缺腿桌子,一地乱七八糟。

“有什么就说什么……”张员外还以为坏蔫儿突然害怕不想说了,努力作出一副和蔼的模样:“放心吧,没事的,说了就有你们的好处……我张大善人的名号谁不知道?前年村东头老王家欠了外债,我立马就借他三十两银子……”

“半年后利滚利滚到五百两,老王家三间房子全归你了。”这事儿听过,我暗自道。

“……还有去年冯寡妇家的牛病死了,我二话不说让人牵了两头好牛送去……”

“然后冯寡妇家大闺女就让你睡了……”柳儿在后面悄声嘀咕。

这货的烂事连我们要饭的都知道了,可见其人品有多过硬。

姓张的说得兴起,喋喋不休半天才想起正事,这才收住嘴,用特真诚的目光看着坏蔫儿。

坏蔫儿后脖颈子都见了汗了。

“那我就说了啊……”他小心翼翼看着张员外,妈的现在事情不大对劲儿了,迅速说完该说的,拿了该得的,就得赶紧闪人。

我们最失误的是,没想到姓张的直接把我们捆进了府里,现在说了驴大屌私通丫鬟的事,驴大屌肯定不会放过我们。可如果跟姓张的说张员外我们没啥事就是来混你顿饭吃我们走好您别送,估计死的更快。

头疼啊。

坏蔫儿干咽口口水,后悔刚才吃的太多现在想逃跑都跑不快。

“张府有奸情……”

张员外赶紧嘘了一声,快步来到窗前瞧了又瞧,看护卫们都在远处,才安心回过身来看着坏蔫儿。

“是谁?”

“驴大屌……不是,是吕大根,你的护院头目。”

张员外一拳凿在窗框上,恨得咬牙切齿:“早就察觉不对劲儿了,我就知道是他……这厮……这厮和谁有染?”

张员外忽然表情变得很紧张,似乎这个问题才是他最关心的。

“……你府上丫鬟。”坏蔫儿犹豫了一下,还是按照原计划说了,没敢提二姨太这茬。

……

我们都听见姓张的居然长出口气,脸色也顿时松弛下来。

“我还以为是和夫人……”

他精神一松下意识脱口而出,随即反应过来闭了嘴,恶狠狠瞪着我们。

我们赶紧摆手,纷纷表示刚才在回味饭菜的味道没听清他说啥。

挨个审视了我们好久,他又问道:“这事你们怎么知道的?”

“我兄弟上树掏鸟窝时看见的。”坏蔫儿面不改色指了指牛粪,牛粪憨憨地点头。

“那好,这位小兄弟,我来问你。”张员外去了最大的心病,情绪也好了许多,和蔼地问牛粪道:“你真的看清了是他们二人?”

“那还能有假!我跟你讲,那天你牛大爷在树上看的真真的,他们俩人在床上……”

牛粪双目圆瞪,粗声粗气描述了一遍自己是怎么看见奸情的。柳儿在后面一个劲儿拽他,想让他少说两句,要知道言多必失。可牛粪嘴笨,平时少有机会卖弄见识,这会儿员外爷问话了,他自然忍不住要表现一下,梗着脖子不理会后面的拉扯。

“你知道驴大屌那玩意多大不?有这么长!”牛粪比划了一个夸张的长度。

顺儿捂住脸,听不下去了。

张员外却连连点头,表情愈发轻松,看来他对姓吕的那根长货也有所耳闻,眼前这小子没说谎。

只要不跟夫人有染,其他都好解决。

“我可没撒谎,虽然没看见脸,但那丫鬟的屁股蛋白得跟馒头似的,你们还别不信……”牛粪还在唾沫横飞:“我连她屁股上红色的胎记都看得清清楚楚……”

“二夫人的胎记???”

张员外再次失口惊呼,这次他表情可就精彩了,仿佛喜得贵子辛苦养大却发现他长得象邻居一样。

我们也都傻了,互相看看,手足无措。

“您老别乱想,兴许丫鬟屁股上也有胎记呢……”坏蔫儿脑子有点发蒙,嚅嗫着嘴自己都不知道在胡说八道什么。

“放屁!那丫头屁股上有没有胎记我还不知道?我跟她……”

“日!”

我们没搂住嘴,异口同声道。

张员外这才醒过味儿来,脸色一阵红一阵青,哆嗦着满身的肥肉坐回椅子上,直勾勾看着我们,喘着粗气。

那种眼神让我不寒而栗,有种很危险的预感。

那不是猪肉李和棺材铺老板追我们时的眼神,而是一种……一种饿狼咬住羊脖子后眼里的寒意。

直到我们被看得腿发软时,张员外才仿佛下了什么决定一样,情绪略有平缓,收拾起那副吓人表情。

“呵呵,你们不就是想讨个赏吗,说罢,多少?”他和蔼地问道。

坏蔫儿早就想好了,抢话道:“我们要……”

“没你说话的份!”张员外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事情是你发现的,你说。”

他指了指牛粪。

坏蔫儿讪讪退回去,咬着牙用蚊子般的细声提醒牛粪:“二十两纹银,要二十两……”

牛粪也不知听没听见老大的提醒,自信满满地站在张员外面前,想了一会,坚定地伸出两根手指。

坏蔫儿气得咬牙切齿,小声不停嘀咕着败家子,蠢货。

“二两?”张员外问。

“不是,是二十!”牛粪傲然一笑。

坏蔫儿大喜,没想到这莽货也有精明的时候,暗道好样的!

“二十个馒头,少一个小心牛爷跟你玩命!”

牛粪浑身上下散发着无穷的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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