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总有一天会醒,
但如果最初就是残忍的现实,把这当做[噩梦]的可怜虫又该有多么可笑?
永远的意义就是一直、一直存在着,
没有肉体、亦不需要精神——灵魂这种东西一个[原型/Origin]只有一个,
消耗品一般不断腐朽着,能保存的只有[数据/Data]而已,
只要把原有的[记录]解析覆盖,无数次无数次循环,便能达到[永恒],
只为减少[原型]灵魂的损耗而被使用的物品,
幻想着一切属于自己,自己被谁珍视,可笑如小丑般拼命战斗,
当最后一切都结束,再被告知所有都是[虚无]——
没有一样是属于自己的,把[记忆体]复制,转移到附着于肉体的灵魂,
一切都是虚构的——虚假的记忆、虚假的人格、虚假的欢声笑语、虚假的被“爱”的甜蜜与苦涩……
或者说,全部是真的——[假的/Faker]只有[我]一个而已,
当[约定]结束再次回归孕育[我/Faker]的[深渊/Abyss],
在漫长的沉寂中遗忘,等待着开始之际再次循环——
龙套演员、甚至连可控角色都算不上的NPC——
这种东西不可能有[自我]吧——
那么,为什么[我]会感到撕心裂肺的痛苦?
——明明全部是借来的东西,
——明明连用来疼痛的身体都不曾存在……
—————————————————————————————————————
没有悲哀的葬礼、没有送行的亲友,
咏唱完最后一字,未等术式发动,少女沐浴于黑泥之中,
不远处的战斗似乎刚刚结束,对于全身漆黑的“祭品”已经无关紧要,还差最后一步,正统的英灵即将回归王座,怨恨着“渔翁得利”的自己,等待下一次“真正圣杯”的呼唤——
“岸波白野”没有强大的自我,灵魂甚至如初生婴儿般稚嫩,与跨越数千年的英灵不同,“她”不过是个暂时借名的假货。然而,此刻她依然保持着自我,自嘲般轻轻微笑着,漆黑的身躯、漆黑的双眼、将诅咒的低语视为无物、不曾躲闪的全数接受、仿佛刻意期盼着肉体的腐败、最好溶于黑泥一同等待消除。
感受不到侵蚀脑海的恶魔之语——[污秽肮脏愤怒罪恶杀戮厌恶嫉妒悔恨……]无数负面感情对于少女如同强迫看着低俗的电影,虽感到不快,但并不会真正被深入骨髓的影响———“岸波白野”是[BUG],并非“这个世界”,而是“平行世界”的[BUG]。她所看到的景致、她所遭遇的事件,可能因伪造的肉身感受到痛苦,但对精神影响的屏蔽极高——二者本不属于一个“系统”,施术的威力也会大大减弱。
紧紧覆盖刻有令咒的左手、似乎比起自身更重视鲜红的刻痕,手腕处的伤疤被侵蚀的漆黑凝固,第二道咒印缓缓消失,摘除刺穿四芒星的利剑,四边形的图案下方隐约出现两道托举的羽翼——属于“岸波白野”的原本只剩一道的令咒,与某个傲慢王者定下契约保留的纪念之物……
原本看似失败的术式以异形的方式触发,整个池塘被透明色的漆黑结界包裹,需要清除的“内容”太多/魔力量太大,比起将整个空间拖入“回收站”,直接在本地[消除/Delete]更为便捷,连带着再次坠入深渊的“岸波白野”,一起在接近[奈落/Abyss]的虚无中缓缓化为数据碎片……
黑泥伴随零星的光芒四散,原本附着肢体的污物反而成为自身多一秒苟延残喘的珍贵之物,当身体渐渐显出原本的形态,渐化透明而从下肢开始消失,漆黑之孔与虚无牢狱竞赛般动作着,一个倾吐黑泥、一个如勤劳的清洁工般将其“消除”,形似微小尘埃而被忽视的岸波白野难得做了次真正的幽灵,鬼魅般环绕“结界”边际飞舞,隔着透明的墙壁向远方眺望。
——这就是[最后]了,
——仅凭借来的力量给他人不断添乱的多余者的终焉
——[恩情]已经还完了,[我]没有用来痛苦的心、亦没有用来铭记的灵魂,
——将[错误/BUG]抑制在起始,把一切变为从未发生,
——归还从不属于[我]的东西,祝福真正的[演员/Player]们继续进行[人生的游戏/Game]
……
——如果,最后还能见见“他”,不被[神明]/[世界]接受的[我],也会感到真正的“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