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没好事,终于忍不住了
关青芸把着手里茶壶,气定神闲的说,“你说”
乔蕾说,“你哥哥去世那么久,我和阿定母子无依无靠”
“能不能让我们搬过来和你们同住,你看人多也热闹不是”
哦,原来打的这个主意
人多热闹,她这儿冷清,的确如此。
不过,乔蕾可不是好生安分的主若今日答应了她,那恐怕以后就不是热闹,而是不得安宁了
往后靠了靠,关青芸眼里裹着一层戾色,冷的入骨,偏很平静的开口,“你说我们家日子也不过堪堪温饱,如何帮你”
“抱歉了,我也是有这个心,没这个力啊”
笑了笑,她瞧着神色略显急促的乔蕾,身子略微前倾,语气甚讥嘲,“熟悉么”
二十年前,韩烨被人污蔑偷盗文物,险些背上一辈子骂名。
走投无路的时候,她和她丈夫也就是那个同母异父哥哥,袖手旁观不说,反而落进下石,为利益成了原告证人
哼可真是她的好家人呢
乔蕾虚虚别开视线,语气却是平静的,“都过了这么多年,我们总归是一家人不是”
都说混娱乐圈的圈钱厉害,她们家母女两个,女儿还找了这么有钱的女婿。
既然不差钱,帮帮他们怎么了乔蕾心安理得的想。
家人她还有脸提这两个字
关青芸眼眸沉了下来,语气懒得掩饰,冷的透顶,“是么,在别人背后捅刀子的一家人,我实在受不起”
众人的注意力从茶壶上转移,落在平静无痕却剑拔弩张俩人身上。
知情者暗骂乔蕾这个女人也太不要脸当年做出那种事,还有脸来蹭饭
韩烨眼梢沉了沉,探过去握住关青芸的手,微微用力,有安抚的味道。
知道她情绪的波动为什么这么大多半是因为自己
母女两个,是一脉相承的护短
“吃完这顿饭,等会儿要还想把你手里的东西带走,就不要整这些幺蛾子”
关青芸觉得自己已经很克制脾气了,为让这顿饭能吃下去,她强忍着怒火说,“晚上出了这扇门,路上遇见,我们没必要装熟络”
今日,乔蕾若是本本分分也就罢了,毕竟是她那个哥的遗孀
可,她越界了
回忆起二十年前,那段她最不堪回首、最无助的日子
素来和善的眸子掠过浓烈的狠,眼角眯了眯。
既然如此,就别怪她不客气,情面这种东西既然别人不要,没必要强塞
以德报怨,是她关青芸从来不走的路子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乔蕾也无话可说,只是握紧手里的玉佩,一屁股坐下去,眉间萦绕着一层阴郁,刻薄的紧
朱启定也不是老实人,有事没事就搔扰韩以忆。
什么倒酒,什么夹东西不可谓不殷勤。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尽管有朱启定和乔蕾两个膈应人,但饭局过半,倒也算其乐融融,和谐的很。
混娱乐圈的小孩,逢年过节总有固定被问娱乐八卦一环节,规避不了。
很不幸,韩以忆小朋友就是其中之一。
前些天,媒体爆出来那个“模范夫妻”毕士贞和施仲钦,网上都说他俩离了,到底离了没
有小道消息说xxx出轨十八线小明星,忆忆和她录过综艺,要不给我透露点
一个长辈八卦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群八卦的长辈凑到一起,那场面绝对火爆
直挺挺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韩以忆看着地面发呆,心如止水,等七嘴八舌的嘈杂声弱一点,她开口道,“真的假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偏过头,瞧见关女士是一脸看热闹的表情,手里把着老古董物什,悠哉悠哉,偏没有一点救援意图。
既然如此
手腕扭了扭,她心安理得,祸水东引道,“不过,关女士应该比我清楚,前些天她”
“咳咳”
关青芸连忙转移话题道,“今天主角是俩小辈,咱就别抢人家风头了吧”
这话,可是一呼百应对对对,大家都别说话,让人小夏说两句
啧啧啧由此可见,他今晚的表现是有多优秀,简直是无冕的联谊之王
修长手指把着桌上古棕色茶壶,壁上雕着山鸟图案,瞧上去有些年代。
目光聚焦的地方,男人笔直站起来,显得身姿欣长,西装老成倒衬得他成熟稳重,一张脸俊美如斯,无可挑剔。
收起了洋洋散散的笑,无意间微露出几分上位者锋芒,察觉不对,顷刻收敛。
哗哗
“叔叔,这杯敬您”
韩烨“哼哼”了两声,佯怒道,“亏你还记得我”
气呼呼的说,却一边接过他手里的茶杯,一饮而尽。
啪重重砸在桌上
今晚,他喝了不少酒,微醺,瞧着夏寒便分外不爽:
毕竟抢了人家女儿,出手速度太快,老父亲到现在还没缓过来
“你个臭小子,何德何能能娶到我韩烨的女儿,嗯”
韩以忆扶额,葱白手指点了两下眉心,无奈道,“爸,你喝醉了”
“我没醉”
“叔叔说的没错”,缄默了一会儿,他漆黑的瞳孔徒然染上几分幽沉,眼白沾染了微末血丝,语气不容玩笑,是严肃认真的紧,“我是何德何能,能娶到她”
他本就该庆幸的,来之不易的姻缘,三生有幸,自然担得起“何德何能”四个字
“所以,这一杯,晚辈再敬你”
韩烨沉默了一会儿,接过来一口闷掉,又是重重砸在桌子上,“啪”的一声何其清脆
来来回回,忘记数他究竟敬了多少杯,是连韩烨的酒都被解醒。
“最后一杯”,他依旧恭恭敬敬奉上,声音沉稳,“晚辈会一定会遵守,那日茶楼对您的保证,若有违背,天打雷劈,万人唾弃”
“小子,记住你现在说的话”
“自然”
韩烨说,“好了,我这关算你过,现在到你未来岳母大人了”
闻言,他唇角抿了抿,紧张的没有血色,瞧上去有点颇有斯文病娇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