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你去找小李子蹭饭居然不叫我？！”齐书棋忿然抗议说。
“谁去蹭饭了，我是找他谈可儿的事情，你这人心里都在想什么呢。”我翻了翻白眼。
齐书棋悠闲地拿起盘子里的鱿鱼串，一边咬着一边说：“那你也肯定吃到了，但我呢，只能陪你在这里吃烧烤，话说我们以前不是总在酒吧里碰头的吗？现在怎么改成了路边大排档了？”
“这才是屌丝该有的生活呀！”我扑哧笑着说。
“是啊，我们俩屌丝，李枫楠一个高富帅，夏莉是白富美，杜欣是白骨精，可儿呢是贵太太，搞了半天还是我们垫底啊？”齐书棋泄了气地说。
“你整天YY做梦，当然只能垫底了。”我没好气地回答说。
“我那是必须的，不YY怎么写东西，再说了，你不是也是整天YY吗？我YY文字，你YY图画，有区别吗？”齐书棋恨恨说。
“好，两个YY佬。”我叹气说。
“对了，跟你说件喜事儿，我新小说的前半部分居然通过了女王他们主编的法眼了，现在就差这修改后面和结局了。”齐书棋笑着说。
“是吗？行啊你小子，马上就要从网络YY写手，变成作家了。”我恭喜说。
“那当然，我谁呀，我还要开三十二场巡回签售会呢。”齐书棋得意地说。
“那你写的是什么故事啊？”我问。
“我不是一直对你说的嘛，一个愚蠢的穷画师逆袭一位白富美的励志故事。”齐书棋悠然回答。
“你闲得蛋疼吗？”我嘴角一抽。
“哪有……”齐书棋笑着转过头，却突然拍了拍我的手，“喂，鼹鼠你快看，那谁啊？”
我困惑地抬起头，问：“什么谁啊？”
“看电视里！”齐书棋指着说。
我望向大排档里面的那台电视，里面正在直播新赛季的中超比赛，比赛已经进入尾声，解说员死气沉沉地说：“比赛进入了伤停补时，东亚队进行人员调整，显然是个拖延时间的换人，上场的是这个赛季刚刚转会的年轻球员，叫……顾响。”
我看到穿着球衣的顾响和被换下的球员击掌，然后带着阳光的笑容跑上了球场。
“顾响这位年轻小将应该是第一次亮相中超赛场，此前刚从中甲的队伍转会进来，资料显示他是一名前场多面手，年纪居然连二十都不到，年纪这么轻，而且没有什么大赛经验，主教练居然就把他排进了十八人大名单里，看来是非常器重，看他第一次拿球就突破成功了！远射！非常可惜……随着主裁判的一声哨响，全场比赛结束，东亚队凭借着一球小胜对方，赛后的记者发布会我们并不会直播，请各位登陆官网进行了解，我们下周再见。”
齐书棋转过头来，眨眨眼说：“别和我说，这小子能进中超球队和夏莉没关系。”
“那不是挺好的么，能进东亚队，他还年轻，这只是个开始。”我默然说。
“到底是有钱人，顾响运气这么好，我小时候怎么碰不到白富美，还得去偷面包。”齐书棋嫉妒地说。
“你有完没完？”我一口把杯子里的啤酒干下肚。
“好好，我不说了，你酒量差就别那么喝。”齐书棋摆摆手，“哦对了，我刚还想问，东亚队是什么队啊？有我大舜天厉害吗？”
“你问这个干嘛？”我诧异地看着齐书棋。
“万一以后有东亚的美女球迷，我也好显摆一下啊，多学知识才能约到更多的妹子。”齐书棋悠然说。
我白了他一眼说：“你要是连徐根宝都不知道，那你就不要出去吹牛了，再说，你不是被杜老师也控住了吗？”
“……也是啊，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齐书棋郑重地点点头，然后立刻露出犯贱的笑容，“不过偶尔也没关系啦。”
“你这奇葩……”
“我奇葩我自豪。”
“算了，祝你新书早日出版。”我举起啤酒瓶。
“好。”齐书棋爽快地举起手边的啤酒瓶，但是在和我撞了一下瓶子之后立刻抗议，“尼玛拿个空酒瓶忽悠老子啊？”
“嗯？被你看穿了？”
……
我翻着新的足球杂志和报纸，不放过每一处内容，许胖子凑过来，看着我翻着中超版面，困惑地问：“你最近这些天都干嘛，画画不好好画，还买了好多这种杂志，你还看……中国足球，你真是一朵奇葩啊。”
“哎呀，你该干啥干啥去，别管我。”我不耐烦地把他挡住我视线的手推开。
“你这人怎么那么奇怪，做事都和正常人不一样，你什么座的啊？人格太分裂了。”许胖子如是说。
“别以为你在网上看了一部枪版的电影就可以拿着里面的台词四处嘲讽，你赶紧画画去吧。”我翻了翻白眼说。
“和兄弟说说，你到底在看什么呢？”许胖子询问说。
“说了和你没关系。”
“我看看，昔日曼联老佛爷钦点新人如今混迹中甲……外援逃回本国留书表示不再回来……年轻小将被爆有富婆包养……”
“等等！”我阻止他继续翻下去，“什么？”
“什么什么？被富婆包养怎么了，这小年轻真让人羡慕，我年轻的时候怎么就没这样的好事呢？”许胖子感慨说。
“走开走开！”我不耐烦地赶走他，然后盯着被他翻出来的那一页，看着赫然印着顾响名字的报道。
具体内容就是说，东亚新秀小将顾响，被爆出能够跳过预备队进入一线队，因为有人撑腰，据悉是新的赞助商，而在一日训练课结束之后，顾响被一辆高档跑车接走，记者远远排到车内开车的是一名女子，只不过跑车开得极为暴力，记者根本来不及靠近。
不用猜也知道了，开车暴力，又是有钱人，除了夏莉应该没有其他人了，我把杂志合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又是在干什么，自从那晚在电视里看到了顾响在球场的亮相，我就变得心神不宁。
顾响跟着夏莉去了上海，在上海踢球也是正常的事情，可我心里想多了解一下，我不知道我究竟是想知道顾响的消息，还是知道夏莉的消息，我这大傻子明明都放弃了，却还在这里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我内心一直在纠结，我好想再看到夏莉，可是我都不知道怎么见她，那一刻，我一定会无地自容，是面红耳赤的吵架，还是冷嘲热讽的鄙夷，我不想会出现这种事情，所以还是不再见的好。
无奈地摇摇头，把手机拿出来，然后拨了可儿的电话，可儿接通之后问：“喂？”
“可儿，是我严楚。”
“我知道，老地方吧。”
“能不能换个地方……那里好贵……”
“我和枫楠谈过了，但是他的态度很坚决，对不起。”我看着眼前的可儿，无奈地说。
“算了，我也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想想也是，什么人能够劝得动他呢？”可儿苦苦一笑，轻声说。
“其实还是有人可以劝的，那就是你……”我如是说。
“你觉得我怎么去见他呢？”可儿冷笑着摇摇头，苍白的嘴唇和面色，让人看起来很是心疼，妖媚的眼线让她如同冬雪中的妖物，“我去见他，看着他冷漠的脸色和目光，因为自己的愧疚，所以任凭他的侮辱，我是去求他不要再整我现在的丈夫，然后我这一晚就得在他的床上度过，我怎么去见他？”
“枫楠不是这样的人，你想多了……”我眉头一蹙。
“我想多了？好吧，我是想多了，那我们换个想法想想，如果是你的夏莉呢？你觉得自己还有脸去见夏莉姐吗？”可儿质问着我，“当然她不会让你在她的床上度过一晚，可是她会用什么样的眼神望你，用什么样的语气和你说话，她可不会和以前那样对你撒娇，对你轻声细语，在你耳边斯磨。”
我嘴角一抽，自嘲地笑了笑说：“是啊，我的确没脸，这种时候，我们两个居然是同命人了，我们这些人怎么会到了这种地步。”
“希望齐书棋和杜欣姐一直好好的，不要互相伤害。”可儿呢喃说。
“不会了，他们的苦难已经经历过了，他们不会了。”我摇摇头说。
“最近千循老是不开心，我虽然对他没有一点的感情，可是毕竟他是我现在的丈夫，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可儿低落地说。
“不要和我说他，在我眼里，他只是让我磨拳头的沙包而已。”我咬牙说。
“随你怎么认为，我只是想找个人倾诉一下而已，我本来已经不奢望什么，只要我妈还能活着，我平平静静地过日子就够了，可是枫楠哥这是在逼我为自己的行为认错后悔吗？”可儿含着泪水说。
“我不是说过了吗……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再怎么后悔，这个代价也必须去扛。”我叹了一口气说。
“那你扛吗？你欣然去扛吗？我觉得我扛不动，我觉得我从小到现在都扛不动。”可儿咬着下唇说，“小学的时候，我被同学打，没有爸爸为我出头，中学的时候，我被男老师欺负，全班没一个人敢站出来作证，高中的时候我因为收到一个男孩的情书被一群女生绑在厕所里一晚上，我受不了，我抗不了，我放弃了去大学，只想着早点出来赚钱，给我妈妈看病，我有错吗？我做错了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你受了很多的苦，你心里有很多的委屈，可是没办法，这就是我们必须去面对的现实啊，不管是枫楠还是夏莉，书棋或者杜欣，我们所有人从不同的生活中走出来，面对的却是同一个社会的残酷，要么被洗礼，要么被洗劫，谁也改变不了。”我摇摇头说。
“呦，都说出哲理来了，算了，我要走了，最近千循脑子很乱，出来久了我怕他会有其他想法。”可儿站起身来，从钱包里把钱放在桌上。
我叹了一口气，把杯子里的果汁喝完，然后感觉到手机短信震动，拿起来看，说：“今天摄影展里有我的照片展出，能来看看吗？”
“好，在哪里？”我站起身来，手机回复过去，走咖啡厅，我就想着，不如先去换只手机，刚好附近有水货市场。
……
可儿匆匆地回到家里，在门口找着钥匙，无意间抬眼时，却发现家里的门是虚掩的，她出门肯定是关好的，她推门进去，换了鞋子走进客厅，看到一名男子躺在沙发上，便问：“今天怎么白天就回来了，平时不是都很晚吗？”
“你去哪了？找你都找不到。”陆千循语气含糊地站起来。
可儿刚刚靠近就闻到了一阵很浓很浓的酒意，蹙眉问：“你喝酒了？大白天的干嘛喝这么多？”
“怎么，我连酒都不能喝吗？”陆千循转过头来，虽然面色苍白，但是眼神却显得非常迷糊。
“不是不能喝，总得有个理由吧？你又不可能在点心时间去应酬喝酒。”可儿从地上把陆千循丢下的衣服和撞倒的东西捡起来。
“理由，好，我给你个理由，陆氏完了，我完了。”陆千循抱着自己的脑袋说。
“不是还没到那种地步吗？”可儿走到桌边，拿过水壶倒上白开水。
“没到？没到吗？谢华维都跑了。”陆千循冷笑一声，“跑到你那个老相好那里去了。”
“你够了没有？”可儿愤恨地把水杯往桌上一拍，“什么叫我的老相好，你的话怎么那么难听？”
“难听吗？好，你别生气。”陆千循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我换一个，荣耀地产的老总，他太厉害了，步步紧逼，我没有一点还手之力，我真是搞不明白，我堂堂一个地产老板，居然被人打压成这幅德性。”
“你是一个商人，有输就有赢，倒了重新爬起来不就好了？”可儿拉过椅子，坐下来说。
“重新爬起来，是啊，很多人都可以东山再起，但是我不行，我不可能，你知道为什么吗？”陆千循冷笑着看着可儿。
可儿冷冷地注视着陆千循，陆千循冷笑说：“因为你，因为我娶你了，所以那个家伙要弄死我，他要赶尽杀绝，要把你从我身边抢过去！只要有你在，我就什么都完了！”
可儿缓缓站起身来，眼中含着泪光，嘴角抽动着说：“我都嫁给你了，我的身子都是你的了，你还想怎么样？”
“对，你嫁给我了，或者说，嫁给我的钱了，你要给你妈妈看病，你要钱，你的身子就是我这些钱买来的，而你的心呢，一直在其他地方，我就算是拿着这些钱钱去找站街的，那我也可以玩儿好多花样了！”
杯子里的凉水狠狠地泼在了陆千循的脸上，可儿把玻璃杯往旁边一丢，声音颤抖地说：“我只想着好好和你过日子，没错，我对你没有什么爱，但是我还是想和你过日子，我不想我妈妈的悲剧再在我身上重演，我想要一个幸福完整的婚姻！”
陆千循被这凉水一激，酒意醒了不少，他看着眼含泪光的可儿，一脸内疚地说：“可儿，我错了，刚才我是胡说八道，你……”
“我去医院看我妈。”可儿冷冷地打断了陆千循的话语，转身离开。
陆千循拍着自己的脑门，一脸懊悔：“我都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