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凛晕倒了，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当中。
“你这个孩子，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就算是工作也要注意身体，你怎么还是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霍老夫人气呼呼地坐在他的病床前，紧紧握着他的手。
霍凛也不知道为什么，恍惚之间就想起了很久之前的那一次，长时间的昏迷之后再醒过来，他第一个看到的人是顾千苒。
顾千苒？想到她，他就忍不住皱了下眉头。
“医生说你最近这段时间肯定没好好吃饭，所以才会胃溃疡，我给你说多少次，一定要好好吃饭，你就是不肯听我的。”
霍老夫人喋喋不休。
霍凛还以为自己是气急攻心所以才会吐血，搞了半天竟然是胃溃疡！
他不说话，面无表情地坐在床上，好像一个工具人那样应付着霍老夫人、霍凝甚至是杜天菱对他的关心。
他们不是喂粥喂水，就是嘘寒问暖，甚至还有一大堆的唠叨叮嘱。
“霍总，都是因为我做得不好，才会让您生病，我已经答应过老夫人了，从今天开始一定会亲自盯着您吃饭的。”
杜天菱一直陪在病房里，即便是霍老夫人跟霍凝都已经走了，她还是继续留在这里，不曾离开。
“霍总，这个是中成药，可能会有点苦，您忍一下。”
她亲自动手将药和水一起送到霍凛的面前，甚至手边还准备好了擦嘴的毛巾，以及漱口之后要吐的痰盂。
“我帮您做一下按摩，这样您能舒服一点。”
她是真的无微不至，霍凛感觉自己特别像封建社会的大老爷，在享受不应该享受的服务。
“我只是胃溃疡，不是瘫痪，我的事情我可以自己处理。”
霍凛皱着眉头，拒绝杜天菱越来越超值的服务，再这样继续下去，他恐怕也只能以身相许了。
“您觉得我做得不好吗？还是觉得我不能胜任这份工作，对不起霍总，我知道我这个人笨，但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杜天菱哭丧着一张脸，她畏畏缩缩地站在那里，好像做错了什么事情。
霍凛不再说话了，又一次恢复沉默。
十分钟之后，杜天菱又开始忙碌起来，不是帮他擦脸，就是喂他喝热水，一会儿把别人送来的鲜花插到花瓶里，一会儿又将熬出一层米油的小米粥端到他面前。
算了，随她去吧。
霍凛满脑子都是另外一个女人的事情，终究还是忽视了眼前的人。
一直到顾琛和顾瑜过来，沉默良久的霍凛总算活过来，他一脸宠溺地招招手，把两个小家伙叫到自己的病床旁。
“爹地，奶奶说你不好好吃饭才生病的对不对？瑜宝给你带来了最好喝的鲫鱼木瓜汤，爹地乖乖喝了病就好了。”
瑜宝摸摸霍凛棱角分明的脸，眼神当中满是担心。
“这是瑜宝最喜欢喝的汤吗？”
霍凛接过杜天菱递给他的汤碗，只喝了一口。
他吃过顾千苒做的饭菜，知道这并不是她亲手做的，立刻没了食欲。
“不是，瑜宝最喜欢吃妈咪煮的葡国鸡，味道非常好，不过瑜宝不知道爹的能不能吃，而且……”
小家伙忽然停下来，不说了。
霍凛皱了下眉头，装作不经意的问道：“你妈咪呢？在忙工作吗？”
从两个小家伙进来他就很想问她的情况了，一直忍到现在才说，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妈咪出国了，跟段叔叔一起，瑜宝也不知道他们去做什么，不过应该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走的时候也很匆忙。”瑜宝知无不言。
琛宝却暗暗地拉了她一把。
其实刚刚瑜宝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下来，就是因为琛宝悄悄阻止了她，但这一次，琛宝显然没成功，因为瑜宝的话已经说完了。
顾千苒跟段星哲一起出国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还不能带着两个孩子？他们去干什么？
霍凛只觉得脑仁生疼，他将汤碗放到旁边柜子上，不知道是因为动作太快还是手发抖了，总之一碗汤洒出来半碗。
霍老夫人看到了，连忙过来帮他收拾。
“出国好，很好。”两个小家伙离开之后很久，霍凛忽然无意识地重复一句。
霍老夫人听到了，忍不住暗暗地叹口气。
难怪刚刚两个小家伙在的时候，他心不在焉的，也没有再跟他们多玩一会儿，原来心思一直停留在这件事情上啊！
“霍凛，千苒跟段星哲的事情，网上闹得沸沸扬扬说什么的都有，不过，不管他们说什么，他们两个人八成是在一起了。”
霍老夫人搬一把椅子坐下，这些话在她的脑海里转了很久，迟迟没有说出口。
她当然知道霍凛很在意顾千苒，其实她也很喜欢顾千苒，很长一段时间里，她一直希望他们两个人能够复合，并且为了这件事情做了很多的努力。
但事实证明，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在。
“千苒是个好姑娘，我很喜欢她，不过老天爷不长眼，不肯让她在做我们霍家的儿媳妇，没有给我和她做母女的缘分，那我能怎么办呢？也只有祝福她了。”
在顾千苒和霍凛的问题上，霍老夫人似乎第一次主动劝他放弃。
霍凛听到了，却好像没听到一样，他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想到顾千苒正在跟那个陌生的男人在异国旅游，亲密接触，他的心脏就一跳一跳地疼。
真的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吗？他也不知道。
也是一直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原来顾千苒在他的心中占据了这么重要的地位。
但他知道的显然已经太晚了。
另一边，异国他乡的酒店当中，顾千苒很认真地研究着专业医生提供的方案，一坐就是两三个小时。
“你再这么研究下去，我还没病死，你自己倒先累倒下了。”
就住在对面的段星哲过来叫她吃饭，见她竟然还是自己离开时的那个姿势，从头到尾都没动过的时候，他忍不住皱起眉头说道。
快步进去，他才发现桌子上的那杯热水早就已经凉透了，她却一口都没喝过。
“不是说过不要提死这个字吗？你又忘了？”
顾千苒表情严肃地看一眼段星哲，似乎真的生气了。
段星哲无奈地摇头：“我总觉得有一天，你会变成比所有医生都专业的那个抗癌大师，你是不是想借助我的病练就一项全新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