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我出一百万买这块花岗岩。”
“一百万你也好意思开口，就这一个红玉面它也值三百万。”
“我出五百万，买了另一块和田青玉的料子。”
大家争先恐后的开始瓜分起推车上开出来的玉料。
胖老板站在人群之后，一手拎着一口麻袋对着张晓天嘿嘿一乐。
“既然大家都看不上这两块金曜石原石，那我就勉为其难，花一千万把它们买下了。”
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胖老板就掏出了金卡，动作麻利的刷响了梁希手中的pos机。
“支付一千万！”
啊……这……
我还以为自己要被打劫了呢？
张晓天深深的看了一眼胖老板手里的银行卡，再看着那群争先恐后掏卡的老板们，突然发觉，雍市的亿万富翁好像有些多。
这些古董店的老板们，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一出手就是上千万。
实在是让人佩服。
“我也要买玉石。”
“我先下手的，我先付钱。”
老板们一窝蜂的挤了过来。
张晓天往梁希身后退了一步，对着她使了一个眼色。
“你收钱，我装石头。”
他可不知道这些玉石的具体价格，可别让人钻了漏子。
张晓天东钻西走，把那些没有抢的‘废石’赶紧装进了麻袋里。
等到老板们刷完卡发现他的动作后，面面相觑，一个个悔得直拍脑壳。
“瞧我们这眼神，就跟瞎了似的。”
“这切开的不一定是好东西，没切的一定是极品。”
“小伙子，你麻袋里的还卖不卖？”
老板们再次围聚了上来。
张晓天赶紧又朝着梁希使了一个眼色，扛起两个麻袋，夺路狂奔。
梁希把pos机扔进背包里，几个纵跃间就离开了玉料场地。
“你们别跑啊。”
“以后常来啊。”
老板们使出浑身吃奶的力气，也没有追上二人，只能望着远去的车尾灯，脸上像开了染坊似的，又是开心又是懊恼。
开心是因为今天他们赚到了钱。
懊恼是因为今天他们赚少了钱。
现在，他们只能默默祈祷这师徒二人，以后能够多多光顾这里，带动他们多赚钱。
……
“啊欠……”
张晓天用手背蹭了蹭额头上的热汗，把车窗摇了上来。
跑了一路的梁希也好不到哪里去，瘫在座位上喘着粗气，扭头看了一眼没有追上来的老板们，心有余悸的舒了一口气。
“小师父，下次我们去西街古玩街吧，这里的人们也太可怕了，一个个眼睛绿得跟家里的小黄看到肉骨头似的，我都怕他们追上来吃了我。”
梁希小声的吐槽着，翻开背包掏出那块拳头大的血玉。
幸好这块玉石没有磕到碰到，要不然她现在就得回去找这群疯狂的买家们算账。
张晓天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笑着附和：“听你的，以后再买东西就去西街。”
要是他下次再来古玩街，估计路都走不动，直接就让人围了。
更别提买东西了。
折腾了一大圈，都已经近晌午了。
张晓天干脆就近找了一家馆子，请货车司机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这才接着往家走。
天刚初夏，气温就已经飙升到了三十三四度。
两厢的货车在太阳底下晒了一会儿，连车斗带车厢里面，都是热气腾腾的，感觉能把人烤熟。
“这该死的老天爷什么时候下几滴雨，降降温呐。”
货车司机一边低声咒骂着，一边最先上车打开空调。
吹了五分钟，张晓天和梁希才敢上车，依旧能够感觉到热风阵阵，一坐上车就让人昏昏欲睡。
仗着货车司机是个老司机，不需要带路。
张晓天干脆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小师父，你银行卡号码是……”
梁希抬起头，看到张晓天歪着头闭着眼，呼吸均匀而绵长，赶紧捂住了嘴。
她直勾勾地盯着张晓天的侧脸，想到他今天的一举一动，脸上洋溢着骄傲的笑容。
她的小师父是全世界最好的师父。
不仅在外人面前极力维护她，而且还豪情万丈的捐了那么大一块血玉。
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做得到的。
而且他有血有肉，和印象里那种高山仰止、不近俗世人情的高人，非常的不同。
“我的师父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好师父。”
梁希悄声说着，说完就打了一个哈欠。
她看着张晓天半个脑袋靠在了自己的座位上，犹豫了好半晌，最终还是靠着张晓天的肩膀，闭上了双眼。
……
“哟，大山的子孙哟，爱太阳哟……”
张晓天听到歌声，慢悠悠的醒过来，就闻到空气里果子香甜的气息。
眼前掠过金黄的枇杷果，他循着歌声望去。
几个老人背着箩筐拄着烧火棍，正在捡拾地上的麦穗。
一个头上缠着沙巾的姑娘，正用小铲子挖着山上的野菜。
一群十岁左右的孩子正在刚没过脚背的小河里抓着片片鱼，不时传来一阵喝彩声，溅起一片水花。
火辣辣的日头晒在他们的身上，被太阳晒得黝黑的皮肤上反着光。
“这一路走过来，也就张老板你家这一片还凉快些。”
货车司机啧啧称奇，关了空调，一脚踩下油门，爬到了山坡。
张晓天见梁希还在睡，没有打扰她，自己先把车斗里的玉石全部搬下来放到了她的房间里。
“今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想必她一定有许多的问题。”
“正好这么一堆玉石需要慢慢打磨，我可以消停几天了。”
他没有任何犹豫的，就把两口麻袋里的玉石当成了梁希新的课业。
剩下的那块血玉在梁希的背包里，他也没有拿。
反正这几天他要忙着菜园的事，没机会研究，先让梁希高兴两天。
等他搬运完，梁希才醒了过来。
她看到张晓天浑身是灰，急忙跳下车来。
“小师父，你怎么不叫醒我呢？”
“像这种搬运的杂事怎么能让你来做呢？”
梁希顺势抓住张晓天的右手，拍了拍上面的灰，又慢腾腾的翻了个面，好奇的研究起来。
张晓天顿时哭笑不得，心道：我还以为你是真心疼你师父我呢，感情是心疼我这只右手。
“别看了，爱看往你自己屋子里看去。”
他抽出手来，开始赶人。
“我屋子里现在什么都没……”
梁希的话戛然而止，咧嘴苦笑。
“小师父，你不会是……”
“是，你有新的课业了，把那些玉石全部抛出来，记得下刀的时候多感受一下心情上的变化，不要只用眼不走心。”
张晓天带回来的这些玉石，其中的玉质有好有坏。
但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里面的金灵是像血玉一样灵活的。
既然寻常人对血玉有那么剧烈的反应，想必只要仔细感应一下玉石，也应该有所收获。
梁希原本还深处在被课业支配的焦虑中，听到他的话，瞬间精神一振。
“我懂了，小师父，你的意思是让我用心感受它们，看石不能看表面，这样一来就能像你一样，一眼就看穿它们里面是什么。”
这一次，张晓天没有反驳她的话。
他刚才刻意那么说，确实是想教梁希一些东西。
但能不能够领悟得到，就全靠她自己了。
……
打发走了梁希，又给货车司机付了钱。
刚扫完码，他的手机就收到了一条余额变动通知。
看到上面多出来的一笔钱，他瞳孔微缩，朝着梁希的房间望去。
透过窗户就看到梁希正趴在桌子上，用刻刀划拉着玉料表面，桌上的手机还在亮着。
“我的这个大徒弟，可真是努力。”
张晓天由衷的称赞一声。
“也特别大方。”
他看了一眼余额，心潮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