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明北亮和少林主住持法能回到了少林寺,三人首先来到了方丈的禅房,老方丈微睁双眼问道:“拿到解药了?”
法能一揖道:“师父,我们拿到解药了。”
方丈的双眼放着光,一挥手道:“你们给孟玉灌药去吧!”三人来到了孟玉养伤的地方,孟玉仍然如旧,四肢不能动,口不能言。
法能让一个小和尚准备了一碗温开水,北明拿出解药,用温开水冲开给孟玉灌下去,这药除了腥臭之外还辣乎乎的,喝到嘴里火烧火燎的。
过了一个时辰,孟玉的手脚开始活动了,能冒出些简单的词汇来了。他挣扎着想坐起来,法能道:“先别忙着坐起来,身体恢复得慢慢来。”
北明扶着孟玉说道:“兄弟,得病如山倒,去病如抽丝,大师说的对,得慢慢来。”
孟玉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我知、知道---”
法能回到了方丈的禅房,老方丈问起了取药的経过,法能把经过说了一遍,最后很服气的说道:“这哥俩的武功真是深不可测,上次我和北明交手,觉得他赢的侥幸,这次我可真服了,那彩练仙子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高手了,可却稀哩糊涂的败在了他的手里,连怎么败的都没搞清楚!”
方丈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世上的高人有得是,岂止只有他哥俩?”
晚上,天地侠蒲春风又给孟玉吃了第二包解药,这药吃下去没几天孟玉能下地走动了。少林住持法能见孟玉伤势大有好转,便把去宁夏寻药的事儿向他讲了一遍,孟玉听说包丝露是一剑穿的女儿,叹了口气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一剑穿伯父是家父的好朋友,这是怎么说的?”
北明从外边进来接着话茬说道:“这事也不能怪你呀,是他们受雇于人来报仇,又不是你们找他们去寻事儿,你有什么过意不去的?”
孟玉道:“二位兄长在他们胸前划了两道口子,这误会还浅吗?”
北亮插嘴道:“要不是大哥拦着,我就将顾义和包丝露全杀了,让他们以后不致于再祸害人了!”
法能道:“那麻烦可惹大了,虽说他们受了点伤,可命倒是保住了,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啊!”
孟玉和众人在少林寺又住了半个多月,他的病情也算彻底好了,他来到了方丈的禅房向方丈辞行。方丈问道:“你的伤病彻底好了吗?”
孟玉道:“谢谢大师,我完好如初了,你看我的腿脚多灵活。”他踢踢腿,伸伸腰,证明他好利落了,接着又道,“这些日子没少给寺中添麻烦,一来表示感谢,二来向大师辞行!”
方丈微闭着眼睛:“好吧,你来去自由,来时老纳欢迎,走时老纳也不挽留。”孟玉跪倒在地叩了三个响头,起身走出了禅房。蒲春风雇了两辆大车,拉着十六名轿夫和孟玉,他和北明北亮骑马,辞别了主持法能上了官道,向孟县而来。
第二天傍晚,众人来到了黄河南岸,天地侠付了车钱,车夫调头回登丰,大家坐船过河。孟家大院死气沉沉,没了往日欢乐的景象。老管家见二少爷回来了,高兴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上前拉住孟玉的手说道:“二少爷,你可回来了,全家人都惦心死了!”
孟玉道:“惦心什么?有我两位兄长护驾还能有什么危险?”
北明谦虚道:“我们哥俩也没做什么,只是干了件小活儿。”
孟家双魁听说孟玉回来了,都迎了出来,哥哥孟通魁拉着北明的手,弟弟孟达魁拉着北亮的手,两人想说些感激的话,又无从说起。大少爷上前向姑夫天地侠蒲春风一揖道:“姑夫,这两位怎么称呼?”
蒲春风现在对哥俩也服气了,和颜悦色地说道:“是西安郡马府的公子北明北亮,你得叫他俩哥哥。”
孟天上来说道:“承蒙二位兄长相帮,使我弟弟死里逃生,谢谢了,谢谢!”
孟玉先去了上房,拜见了祖母,听说孟玉中毒之后,老太太整天以泪洗面,两眼都哭肿了,见二孙子回来了,别提多高兴了。孟玉一头扑到奶奶的怀里,撒娇道:“奶奶,孙儿可想您了。”
老太太抚摸着孟玉的头说道:“奶奶也想你呀。”
吃饭时,全家人是一样的酒菜,无论是主人还是客人,长工和护院,都是八菜一汤,喝的全是老白干,这是为了庆祝孟玉完好的归来。席上,天地侠蒲春风道:“北明北亮二位贤侄,当初我让孟玉去请的是你们的父亲,没想到他把你们俩请来了,我还不服气哪,通过几场争斗,我算服了,真是将门出虎子,你们俩的武功比你们父亲一点不差。”
孟玉不等北明北亮说话,抢过话头来说道:“姑夫让我去请郡马爷,在半路上听人说两位哥哥的武功更高,几乎是打遍天下无对手,我一转念这才去请二位兄长的。”
北明谦虚道:“什么打遍天下无对手,那都是人们对我们的褒奖,其实我们的武功也是一小般。”
北亮插话道:“二位伯父,你们的伤彻底好了吗?”
孟通魁道:“好了,全好了!谢谢贤侄的关心!”
北明道:“那就好!我们也可以放心的走了,明天我们哥俩就回西安了,今晚这顿饭也就算为我们饯行的。”
孟天道:“两位兄长怎么这么急哪,我还没和兄长处够哪!”
北明道:“来日方长,以后我们还会有机会见面的。”
早晨,吃完早饭,北明北亮向孟府全家人辞行,孟天和孟玉送了一程又一程,直到北明北亮的马跑的没影了,才转身回府。
北明北亮哥俩回到了西安郡马府,大总管贯两迎上来牵过了两匹马,把哥俩让进了书房,北明问道:“我父亲哪?”
贯两道:“郡马爷三天前就走了,到关外看望黑白无常去了。”
北明问道:“满伯父和金阿姨出什么事了?让父亲去的这么急急火火?”
贯两道:“听说辽阳总兵胡珍之子胡琏调戏妇女,被黑白无常打伤,胡琏是开国功臣胡大海重孙子,仗着祖上的福荫竟干些伤天害理的事情。胡琏被打伤后,其父胡珍便请来了关外七虎关内八狼,又把黑白无常打伤,郡马爷闻讯去了关外。”
北明阴沉着脸说道:“给我们哥俩准备一下,我们也去关外。”贯两下去准备去了。
哥俩先来到了郡主朱高卿的房间,北明跪倒叩头道:“孩儿给郡主母亲请安了!”
北亮叩头道:“给母亲请安!”
朱高卿道:“两个孩儿快起来,你们什么时侯回府的?”
北明道:“刚回府就来叩拜母了。舟系,我听贯两说父亲去关外了,是替黑白无常伯父伯母出头去了,既然这七虎八狼能打伤黑白无常,我想他们的武功肯定不弱,我们哥俩想去帮父亲一把,请母亲准许!”
郡主也担心郡马的安危,北明北亮要去帮忙,心里自然高兴了:“好吧,你们哥俩什么时候走?我让下边准备一下。”
北明道:“我已经让贯两准备了,赶早不赶晚,明天就启程。”
哥俩从郡主的卧室走了出来,北亮问道:“哥哥,咱俩到关外先去总兵府还是先去黑白无常府邸?”
北明道:“先去黑白无常府邸,一来探望他们夫妇的伤势,二来也打听一下父亲的情况。”
北亮道:“好吧,我听哥哥的。”说完两人各回个的卧室了。
北斗和黑无常那可是铁哥们了,北斗出师时坐赵四的大车去关内,在去辽阳路上第一个认识的就是黑白无常夫妇,后来北斗和郡主朱高卿去长白山脚下看望养母,在路上丢失了银子,又是黑白无常夫妇陪着他找银子,黑白无常在他当郡马之前每年都要送些银两给养母,这些恩情一桩桩一件件的涌上了心头。只打他听说他们夫妇被七虎八狼打伤,他就耿耿于怀,恨不得长出翅膀飞到关外去。
半个月后,北斗带领十名火铳手来到了黑白无常的家乡——满家屯,这满家屯虽然叫的是屯子,可比个镇子还大。北斗来过黑白无常的家,虽说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了,镇子有了些变化,可对北斗来说还是轻车熟路。黑无常满星辰是四品锦衣卫,他的官邸只然与一般的官邸不一样,白色的院墙上覆盖着黑瓦,雕梁画彩的门楼,下罩两扇朱漆大门,门上贴着门神,门扇上嵌着虎头吞月的铜环,台阶两旁各蹲着一个石狮子。北斗走上台阶敲动门环喊道:“五叔,开门!”
门开了,英怒探出头来问道:“你们找谁?”
北斗喊道:“五叔,你老近来可好哇?”
英怒上前仔细地看了一会,才喊道:“是郡马呀!唉,我眼神不好,没看清楚。屋里请!”
北斗被让进了正房,黑无常满星辰斜躺在坑上,英怒高兴的喊道:“黑子,你看谁来了?”
黑无常满星辰一看是北斗,想起身,可起了几次都没起来,北斗上前扶住他说道:“躺着,躺着,别起来!”
“郡马您坐,您坐。”满星辰一动就疼的呲牙裂嘴的。
“兄长,我都听说了,那七虎八狼是什么人?竟敢打伤朝廷的四品锦衣卫?”北斗问道。
“七虎是长白老怪的弟子,他们七人是一母所生。老大叫成天,手使双鞭;老二叫成地,手使双钩;老三叫成坤,手使双锏;老四叫成山,手使一对链子锤;老五叫成海,手使一条三节棍;老六叫成川,手使一条碗口粗的铜棍;老七叫成原,手使一对铜人,数他的武功最高,使一手好暗器,腰间别着三只金镖百发百中,他那金镖速度之快,很少有人能躲得过,我和你嫂子就是被他金镖打伤的。”黑无常边说边掀起上衣,露出了被金镖击伤的伤口。
北斗沉思了一会,说道:“请兄长放心,我一定替你出这口气!”
黑无常道:“那就谢谢郡马了。”
北斗道:“咱们是兄弟,是朋友,干嘛一口一个郡马的叫着,这不是太见外了吗?”
黑无常道:“那我就高攀了,叫您兄弟了。”
北斗道:“这就对了,本来就是兄弟嘛!嫂夫人伤势怎么样?”
黑无常道:“她的伤势比我轻些,伤在了左肩胛骨上了。”
北斗道:“嫂夫人我就不见了,我得抓紧去辽阳,今晚上就在中途下榻了。”
黑无常挽留道:“住我这吧,也不差这一天半晌的。况且八狼还没介绍呐。”
北斗道:“赶早不赶晚,去晚了他们都走了我找谁去。八狼不用介绍了,他们出之哪个门派我都清楚。请兄长敬候佳音吧!”
北斗带领十名火铳手离开了满家屯,不日来到了辽阳城,找了家客栈住下。这天晚上,北斗来到了总兵府高墙下,他从百宝袋中拿出了一条带钩子的软绳,把钩子向上一撇,钩子抓住了墙头,他顺着绳子爬上了墙头,当他飞身跳下墙时,被猫在树丛后的人发现了,那人一喊,巡夜的兵丁立刻把他团团围住,屋内的七虎听到外边有撕杀声,各拿兵刃冲向了屋外和北斗打在了一起,打了五十多个会合,七虎的兵器都被北斗的七星宝刀砍成错刀了,就是削不断他们的武器。七虎成原见久战不下,便从腰间摸出了三只金镖,一甩手,那金镖象离弦的箭簇一样向北斗飞来,北斗等那金镖飞到眼前,一伸手把金镖接住,一反手又把金镖打了回去,老大成天没想到这金镖还会拐弯,一时没在意,被金镖打了个正着,金镖深深的掼进了臂膀里。老大成天喊道:“老七,你的镖在打谁哪?”
又打了五十多个会合,虽然对方只剩下六个人了,可已然久战不退,北斗一看不能取胜,翻身上了房脊,从房上翻出了院墙回到了客栈,他来到了自己的房间,脱去了夜行衣,
躺在了床上,心想:这七虎的武功并不怎么样,可他们的兵器确实很难削断,如果不让他们兵器离手是很难有胜算的。他想着,想着,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北斗起床漱口洗脸,吃完了早饭上街遛达,他来到了一条繁华的大街上,见一群无赖正在强抢一个少妇,那些无赖把那少妇推进轿里,少妇在轿里边挣扎着,一只脚伸到了轿外乱蹬乱踹,嘴里不住的哭喊。北斗一看气就不打一处来,他上前一顿拳脚把那些无赖打倒在地,救出了那名少妇。北斗了问道:“这些人为什么抢你?”
那少妇抹着眼泪哭诉道:“总兵府的少爷胡琏见奴家有几分姿色,便起了歹心,调戏奴家,遭拒绝后便让人强抢奴家。”
北斗骂道:“狗东西,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他命令跟随的火铳手,“回客栈去取火铳,随本郡马去总兵府!”
火铳手取来了火铳,跟随北斗来到了总兵府。门前有四个站岗的士兵,北斗喊道:“让你们的总兵胡珍出来答话!”
站岗的士兵见北斗身后跟着十名火铳手都毛丫子了,马上向里边传话,不一会,胡珍出来了,他边走边咧着大嘴道:“谁这么不识抬举,敢在总兵府门前叫嚣?”到了门前一看,他傻眼了,眼前站着一位穿黄袍的人,他估摸着最少也得是位郡马,他马上满脸堆笑道,“请问上峰,有何事找下官?”
北斗骂道:“大胆的奴才,竟敢指使犬子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你知罪吗?”
胡珍狡辩道:“我儿抢谁家妇女了?上峰有何为证?”
北斗被问住了,他后悔没把那个妇女带来,他骂道:“狗东西,难道本郡马还诬赖你不成?”
胡珍马上问道:“请问上峰是哪位王府的郡马?”
北斗虎着脸说道:“本郡马是秦王府的郡马,你瞎眼了?别的郡马府有火铳队吗?”
你别看胡珍对下人吆五喝六的,但对皇亲国戚却是低声下气的,他赔着笑脸道:“请郡马爷到大厅说话。”
北斗来到了大厅里,坐下来问道:“你儿子一共抢了多少民女?”
胡珍唯唯诺诺的说道:“犬子没有抢过民女,是她们自愿的,郡马爷也知道,犬子是个胆小怕事的人,怎敢明火执杖的去抢民女哪?”
北斗知道,没有过硬的证据他是不会承认的,一甩袖子走了。胡珍象条夹着尾巴的狗把北斗送出了大门,他点头哈腰地说道:“郡马爷走好。”
北斗回到了客栈,他越来越相信黑无常满星辰说的话了,这胡珍的儿子不是一个好鸟,是个十恶不赦之徒。最近,他没发现胡琏有什么过失,难道他会这么老实,一点动静也没有?他不相信,他想今晚上还得去总兵府侦查一下这个恶徒的私生活。
晚上,北斗换上夜行衣来到了总兵府,这次他没有惊动任何人,他蹑手蹑脚地来到了胡琏住的后院,他用吐沫润湿窗糊纸,往里一看,见胡琏正和一个女的嬉戏。等了一会,他见那女的是自愿的,不便惊动,他又从原路回到了客栈。
北斗不相信胡琏就这么平静,第二天中午他来到了知府衙门,见一群人围着一对老夫妇在看热闹,北斗上前看了一眼,见那老者头顶状纸,口中不断的喊道:“知府大人,行行好吧,救救我们的女儿吧!”
北斗问身边的一位中年人:“这两位老人状告何人?”
那中年人道:“状告总兵的狗崽子胡琏!”
北斗又问:“胡琏怎么了?”
那中年人说道:“抢了他们的闺女!”
北斗心想,这几天自己几乎天天夜探总兵府,没见胡琏有啥举动,难道还有自己没有查到的地方?他决定今晚再去总兵府,非得查出他隐藏妇女的地方。他一连三四天,天天都来总兵府,也没发现胡琏藏匿妇女的老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