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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两车相距不远, 翻过沙窝, 就犹如过了楚河汉界, 得坦诚相见。

巡洋舰在距探索者一米远时, 刹车熄火。

隔着挡风玻璃,曲一弦观望了眼局势。

之前负责围堵的两辆越野分居探索者两侧, 颇有以多欺少的架势。

她从车顶的储物盒里翻出墨镜,架上鼻梁“我这样看着凶一点没有”

傅寻闻声侧目,不答反问“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曲一弦墨镜后的那双眼睛瞧了他半晌,微笑“真话。”

傅寻顿了一秒, 说“在我眼里, 没差别。”

曲一弦唇角一抿, 笑容瞬间收起“哦。”

傅寻先下车, 曲一弦紧随其后。

她的办事风格向来爽利,从不扭捏。谈好什么条件就什么条件,连半句讨价还价也没有。

裴于亮拎着江(允)上巡洋舰搜检时, 她没事人一样站在车门旁,边照镜子边整理发型。

脚下的沙土炙(热rè),像火山喷发后的熔岩。

她屈膝站着,时不时透过后视镜瞥一眼车里的两人。

三分钟后,裴于亮搜完车, 没收了曲一弦车里所有的通讯设备, 连gs都没留下。

曲一弦沉得住气, 见巡洋舰跟遭劫了似的也不动怒,打趣道“裴老板, 做生意讲究得可是有来有往。你拿走我的卫星手机,让我给你带路,跟限制我的人(身shēn)自由有什么区别你要是讲究诚意,是不是该给我点甜头”

裴于亮知道她是狠角色,没敢掉以轻心“小曲爷要什么甜头”

曲一弦下巴微抬,指了指gs“吃饭的玩意都给我没收了,我怎么带路”

裴于亮笑起来“你说这个呀,我车里有,等会就拿来给你。”

曲一弦没立刻作声,她抬眸,不动声色地打量了眼裴于亮“我没说这个。”

她的眼神落向他(身shēn)侧的江(允)上“你对我的客人,好歹客气点。”

见裴于亮无动于衷,曲一弦拎了拎后颈衣领,示意“人家好歹是个女孩,你别动手动脚。手,先给我松开了。”

裴于亮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qg),手却松开,客客气气地对曲一弦笑了笑“你看成不”

过犹不及。

曲一弦见好就收。

她含笑颔首,目光落向傅寻,和他对视一眼后,似不经意般提醒“可以出发了吧”

“稍等。”裴于亮转头,吩咐人去开探索者的后备箱“我还给傅先生准备了份薄礼,这礼收下了,我们再动(身shēn)。”

曲一弦挑眉,侧目看向探索者的后备箱。

没多久,只见从越野车上下来的两人倾(身shēn),一前一后拽住麻袋,手腕用劲,从后备箱里拖出个人形麻袋来。

麻袋太沉,拖出车厢后结结实实地摔入细沙里,发出沉闷的轻响。

曲一弦一下就站直了。

她下意识,转眸去看傅寻。

傅寻脸上没什么表(情qg),只脸色微微有些难看,目不转睛地盯着麻袋,一言不发。

曲一弦认识傅寻久了,多少能知道他什么表(情qg)代表什么意思,见他似心中有数,猜测他应该猜到了麻袋里装得是什么,心一下回落,踏踏实实地待回原处。

但等了几秒,见麻袋落地后依旧一动不动,她面上的淡定渐渐有些维持不住,正(欲yu)开口,傅寻似察觉了她的意图,先一步开口道“既然是为我备得薄礼,抬回车上吧。”

裴于亮最乐于看人失态,目的达到后,咧嘴一笑,森森然道“那可不行,人是活的,那就得待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才能安心。”

话落,他吩咐两人把麻袋扛进巡洋舰的后备箱,这才拍拍衣袖,云淡风轻道“事办好了,小曲爷,带路吧。”

曲一弦没作声。

她站在原地,倚着车门半晌,眯眼道“从鸣沙去西藏,路程不算近,少则十多天,多则大半月。人闷袋里闷死了,算你的”

她声线慵懒,语气却冷厉,颇有几分锋芒相针,半步不让的意味。

裴于亮无所谓地笑了笑,说“晚上会让他透气的,小曲爷放心。”

许是怕她不服,路上容易闹出事来,他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我跟傅先生约定好了,这一趟只管赶路,不闹人命。”

“多是非,对我不利,我有数的。”

启程上路前,曲一弦寻了个机会和傅寻碰头。

她还没开口,傅寻已经猜到了她找过来的动机“麻袋里是权啸。”

曲一弦怔了数秒,问“你看到了”

“不用看到。”傅寻检测完胎压,抬眼,和她对视“能跟我和裴于亮都结下梁子的,也只有他。”

也是。

曲一弦转头,看了眼整装待发的另两辆越野“我们两个对他们四个,还要救一个人质,这胜算怎么越看越小呢”

“四个”

傅寻收紧螺丝,扳手抵住车(身shēn),淡声问“何止四个人”

除了裴于亮,另两辆越野车上,一车一人,一车两人,可不是四个

曲一弦一默,琢磨出他是把权啸算上了,有些不解“权啸见过裴于亮的手段,也被收拾过了,还能跟裴于亮站一路”

傅寻轻嘲一声,没说话。

他不屑背后说人坏话,给人定(性xg),曲一弦却不忌讳,她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赞同道“也是,都是小人,反水合作都属正常。”

傅寻勾唇“我说他们都是小人了”

“没说。”曲一弦摇头“但不妨碍我听见了。”

启程后,曲一弦按裴于亮给的路线,沿鸣沙山的沙山往南直行。

天黑时,车队抵达塔克拉玛干沙漠。

裴于亮的路线规划里,全是远离人烟的无人区。

形势未明前,曲一弦也不愿多生事,露营选址时挑的水源地附近,一个背风的沙山脚下。

裴于亮对曲一弦的识时务(挺tg)满意,知道曲一弦紧缺物资,客客气气地让人送了顶帐篷供她和傅寻落脚。

特殊时期,曲一弦也懒得假客(套tào),裴于亮给什么拿什么,不给的,她腆着脸也去要。

江(允)被绑在三车中间最大的帐篷立柱上,见曲一弦一趟趟来,又是要吃的又是要喝的,打秋风打得极其自然,顿时怒不可遏,破口大骂“曲一弦你知不知道人活一口气,你怎么那么不要脸。”

曲一弦刚要到两桶泡面,闻言,脚步一顿,怼她“你要脸你今晚别吃。”

江(允)气急“你”

曲一弦这会也不急着走了。

她眼神上下一扫,把江(允)从头到脚扫了一遍,说“人活一口气,你看你现在,多不体面。”

江(允)冷笑两声,斥道“你之前害死了我姐姐,现在还想害死我吗”

曲一弦觉得(挺tg)冤枉的“我现在难道不是在救你”

“你要是老老实实逛完景点回酒店,我至于在这打秋风自己胡来,还有脸怪别人。”

江(允)看向曲一弦的眼睛险些要喷出火来“你要是没带我姐姐来什么可可西里,她现在早结婚生孩子,家庭美满了,至于闹得我姨家家破人亡吗”

曲一弦本是单纯看不惯江(允),找她晦气。这一激,差点把自己血压激高了。

她面色一寒,眼神不善“你敢对你自己说的话负责吗”

江(允)被她质问得一窒,一时没反应过来。

曲一弦没打算放过她,手中的泡面被她随手放在探索者的车引擎盖上,她曲指,活动了下指关节。

“回话啊,你敢对你自己说的话负责吗”

骨节发响的脆声配上她宛若修罗的嗓音,吓得江(允)再没敢接话。

她嗫嚅了下嘴唇,没什么底气道“你凶什么野蛮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野蛮”曲一弦像是不知道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大笑了几声“我还没动手呢让我看看,是先卸了你的手好还是割了你舌头比较好。反正都替裴老板省事了,你说是不是”

话落,见江(允)唇色发白,曲一弦上前一步,((逼bi)bi)近她,扣住她的下颚微微用力,低声警告“路是你自己选的,别一步踏错步步踏错。真到了危及自(身shēn)时,你看我是先保自己还是先救你。”

江(允)嘴硬“你不会不管我的。”

“可不就是我给你的这个错觉,让你觉得我不会不管你,所以由着(性xg)子来嘛。”曲一弦松开手,一字一句道“你听着,你自己找死,我拦不住。我对你姐姐是有愧,但对你,没有。”

“你是重要人质,裴于亮不会放你跟我有交集。你要是聪明,就顺着他来,我在这一天,这里没人敢对你怎么样。你要是犯蠢,自己作死,我救得了你一回,救不了第二回。无人区杀个人埋个尸被发现的可能(性xg)太小了,你不信可以试试看。”

说完,曲一弦抱起泡面转(身shēn)要走。

江(允)急忙叫住她“曲姐。”

曲一弦回头,连话都懒得说,只眉梢一挑,示意她有话快说,有(屁i)快放。

江(允)对自己脱口而出的称呼懊恼不已,脸色发青地瞪了她一会,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没事了。”

曲一弦扭头就走。

刚抬步,就听江(允)骂道“我来这就是觉得我姐失踪的蹊跷,我现在可确定了,光是你们这个车队就有猫腻”

曲一弦这次头也没回,迈着大步,回了帐篷。

傅寻正在帐篷里挂灯,外面的争吵那么大声,他就是没听全也听到了七八分。

见她脸色不好,他提点道“江(允)是在试探你,也是在提醒你。”

曲一弦撒气似得把泡面扔到防潮垫上,半天才憋出一句“我知道,不然我早下手打她了。”

她的脾气上来,别人不太好纾解,几乎全靠自愈。

傅寻摸清她这点,也没做无谓的开解,只转移了话题,道“不好奇裴于亮为什么同意我跟着车队”

果然。

曲一弦被转移了注意力“为什么”

“我跟他说”傅寻一顿,略微沉吟“你是我女朋友,我不可能袖手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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