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 / 1)

第二十三章

晚饭在星辉假(日ri)餐馆解决, 餐馆和宾馆隶属一户, 是家族生意。

曲一弦到时, 袁野正站在后厨门口点菜。

他的点菜方式(挺tg)独特, 有点像南方沿海地区的海鲜大排档。不看菜单,只看食材。

食材自然挑最新鲜的, 怎么下锅,哪种做法,也得由他说了算。

曲一弦不用((操cāo)cāo)心乐得轻松,她拎着(热rè)水壶, 去柜台打(热rè)水。

打了水还不够, 又顺了一袋八宝茶的茶包泡进保温杯里。

袁野点完菜, 给傅寻打了个电话, 通知他准备准备,到隔壁的餐馆吃饭。挂完电话,他小眼神一瞟, 扭扭捏捏地凑上来,跟曲一弦要姜(允)的微信号。

曲一弦正贴着暖气片暖手,闻言,头也没抬,怼了句“你都给人讲倒淌河典故了, 还没要到她微信号啊”

袁野心虚, 摸了摸鼻子“这不还没来得及吗”

她冷哼了声, 抬头瞥了他一眼,说“我这话可能不中听, 姜(允)这姑娘不像表面上看得那么简单。你别一头(热rè),上赶着献殷(情qg)。”

这话实在,但效果跟兜头泼下的冷水没两样。袁野刚抽枝的小嫩芽,立刻焉了。

“你等会数着。”曲一弦的手心翻了个面,继续烘手背“看她吃顿饭能偷瞄那只大蝴蝶多少次。”

袁野没立刻应声,他脸色古怪地往曲一弦(身shēn)后看了眼,干巴巴叫了声“傅总。”

“您可真有行动力。”

曲一弦一僵,手背差点贴上暖气片。

她用余光觑了眼就站在她(身shēn)后的傅寻,腹诽妈的,这都第几次背后说人坏话被当场逮到了

她内心草泥马,表(情qg)比袁野还淡定,笑眯眯地回(身shēn)打了个招呼“下来了再等十分钟开饭了。”

傅寻嗯了声,在她旁边的空位上坐下。

大概是洗了澡,他(身shēn)上有股不同于这里的清香。餐馆的暖气一烘,暗香浮动,说他是大蝴蝶压根没表述错误。

她鼻尖一耸,皱眉道“你洗澡了”

“黑马河的海拔高,初到高原,不建议洗澡。”

傅寻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那眼神,曲一弦看得清楚,翻译过来就是“你这是在教我”

曲一弦觉得她可能是闲的,才多这份嘴。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曲一弦给姜(允)打了个电话,叫她过来吃饭。

姜(允)这次(挺tg)准时,卡着上菜的点就到了。

她刚坐下,袁野就把菜单推给她,让她看看有没有还想加的菜。

曲一弦见他半点没把刚才说的话听进去,挑刺道“菜单就一份啊怎么不给你傅总拿一份看看有没有要加的。”

傅寻坐了片刻,有些(热rè)。

他起(身shēn)脱了冲锋衣,挂在椅背上。

曲一弦说这话时,他跟不认识她似的,多看了两眼“我在你这,还有权利看菜单”

曲一弦“”这人怎么就这么欠呢

她转头,白眼都翻到一半了。

意外的发现他换了(套tào)衣服,冲锋衣里的速干衣换成了一件宽松的连帽卫衣。领口似乎有些紧,锁骨半遮,只露出修长的脖颈。

曲一弦看完一眼,又看了一眼,由衷地发出一声肺腑之言“这一(身shēn),(挺tg)装嫩的。”

袁野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特么是从他曲爷嘴里说出来的话

酒足饭饱,曲一弦踢走袁野去开票结账。

她走流程似的报了一遍明天的行程安排,定了出发时间。散会前,出于领队的关心,她顺口问了句“你们今晚还有什么安排吗”

姜(允)先回答“我想去拍星空。”

曲一弦顿时头疼“拍星空”

姜(允)嗯了声“相机和三脚架我都准备好了。”

她沉默了几秒,不太确定地又问了一遍“明天去青海湖看(日ri)出,六点就要出发。黑马河这种天气,你还想去拍星空”

姜(允)抿唇,寸步不让地回视曲一弦。

没一会,她眼眶微微泛红,倔强又脆弱地眨了两下眼,继续和曲一弦对视。

好了好了,真是怕了她了。

曲一弦挥手,妥协“半小时后在宾馆的停车场等我,记得穿暖和点,感冒了你就等着被我送回去吧。”

姜(允)早摸清了她嘴硬心软的脾气,顿时喜笑颜开,欢天喜地地回去换衣服了。

曲一弦目送她的(身shēn)影消失在门外,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这还没男朋友呢,就((操cāo)cāo)上了当妈的心。”

她回头看了眼傅寻。

没了姜(允)在场,她也不顾形象了,长腿一叠,翘起了二郎腿,问他“你呢打算赏月还是斗地主”

傅寻原想回去休息,闻言,眼神偏了偏,扫了眼曲一弦,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曲一弦“”她哪句话是这个意思了

她黑着一张脸,站起(身shēn)。

想发火,又觉得没立场。而且,傅寻这体格,吵起来了她还打不过。

被他这么将了一军,认了吧又觉得不甘心,越想越憋火,只能拿椅子撒气。

曲一弦一下踢开椅子,又凶又横地甩出一句“半小时后,停车场。迟到一秒,都不带你。”

硬邦邦地抛出这句话,她扭头就走,头也没回。

傅寻双手插兜,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勾了勾唇角,心(情qg)极好。

女人还是得有点脾气,烈一点,野一点,才带劲。

像曲一弦这样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刚刚好。

袁野结完账回来,一看,傻眼了“傅总,我曲爷和姜(允)呢”

“走了。”

“走了”袁野瞪着眼前的空桌,又问“你知道我曲爷去哪了吗”

傅寻想了想,说“停车场吧。”

袁野追到停车场,曲一弦果然在车里。

她本来是站在车外抽烟的,黑马河的风跟夹着刀片似的吹得她两颊生疼。曲一弦实在顶不住那剜(肉rou)的凛风,只能灰溜溜地钻进车里。

天已经黑了。

停车场里只有一盏挂在墙壁上的照明灯,灯光仿佛也被风吹得摇摇晃晃,打着虚影。

她闲着没事,调出电台频道听新闻。

袁野那张大脸凑到车窗上时,曲一弦着实吓了一跳。

她从窗外扭曲的人脸上缓过神,没好气地揿下半扇车窗,语气不善“干嘛”

袁野有些委屈,他拎起曲一弦落在柜台的(热rè)水瓶,说“你(热rè)水瓶落柜台那,我给你拎过来。”

他觑了眼亮着灯的仪表台,问“你晚上还要出去啊要不,我直接把(热rè)水瓶给你送回房间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曲一弦脑中突然蹿出个大胆的计划,她勾勾手指,示意袁野“上车说话。”

袁野绕过车头,坐上副驾。

在外面吹了这么久的冷风,他浑(身shēn)带着寒意,陡然钻进充满暖气的车厢里,他忍不住牙齿打颤,哆哆嗦嗦颤了许久。

曲一弦等他缓过来了,才说“姜(允)说要拍星空。”

袁野睁圆了眼,看向车窗外被云遮得黑漆漆一片的夜空“她确定这天气,青海湖明天能不能有(日ri)出都未必。”

“姜(允)坚持想去。”曲一弦拍拍他的肩“你帮我把(热rè)水瓶送回房间,顺便催她下楼。下半夜估计要下雨,时间耽搁不起。”

袁野看她脸色凝重,还以为什么事呢,跑个腿而已,轻轻松松。

他答应下来,拎着(热rè)水瓶就去催姜(允)了。

姜(允)收拾好了随时准备出门,袁野一来催,她拎上相机包就跟了出来。

曲一弦的车已经倒到了宾馆门口,眼见着姜(允)和袁野一并出来了,她先一步下车,打开了后备箱拿工具。

姜(允)过来时,她拿着扳手正要钻进车底。

袁野“诶”了声,先开口“曲爷,车怎么了”

“底盘有异响,我检查下。”

袁野更不放心了“是不是减震器又出问题了”

他转头看了眼姜(允),说“不然,我送你去观景台吧。”

姜(允)犹豫了下,有些可惜“今晚就我一个人吗”

曲一弦面不改色地点点头,拍板道“再晚些估计要下雨,可见度更糟糕。让袁野送你过去吧,我排查下故障。”

姜(允)勉勉强强的,点头同意了。

袁野带姜(允)一走,曲一弦就把扳手扔了回去。她抬腕看了眼时间,从工具箱里拿出一卷绳索,掂了掂重量,拎进车厢内。

上车后,她熄火关了引擎,从驾驶座爬至后备箱,经过后座时,她顺手拉开车门,留了条缝。

五分钟后,傅寻出现。

他看了眼堵在宾馆门口的巡洋舰,确认车牌后,不假思索地绕至车头。

车里没人。

停车场除了他以外,没有任何生物。

以傅寻对曲一弦的了解,这种(情qg)况,应该是她带着姜(允)先走了。

他在短暂的思考后,从“不遗余力给她添堵”和“今晚先放过她”两个选项中,优先选择了前者。

傅寻拿出手机,准备拨号。

低头时,眼角余光似扫到一抹奇异的亮光,泛着森森的幽绿色,一闪而过。

他脚步一顿,凝神看去。

一块包裹着碧绿色糖衣的水果糖落在巡洋舰的后座车门旁,他走动间,刚好挡住了停车场内唯一的那束灯光。

他抬眼,目光从失去光辉的水果糖落在没关严实的车门上,微一停顿,伸出手去。

后座空((荡dàng)dàng)((荡dàng)dàng)的,有未散的暖意还盘旋在车厢里。

傅寻警惕地扫了眼车厢前排。

灯光落在副驾座椅上,把角落也照得纤毫必现。有一卷散开的绳索,从副驾一直牵连到驾驶座上,没入座椅底下。

像是什么东西,故意引他好奇,骗他上车。

傅寻微微抬眼,余光落在车内的后视镜上。只一眼,他收回视线,配合着这出请君入瓮,干脆地上了车。

就在他坐上后座的那一刻,(身shēn)后如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个人,紧紧地锁抱住了他的脖颈。

傅寻颈侧一凉,有尖锐的东西抵上来。

曲一弦森冷的嗓音,静悄悄地在车内响起“关门。”

傅寻忍着笑,配合地关上车门。

车内短暂的沉默里,还是傅寻先开口道“你有话想问,不能客客气气地请我过来”

曲一弦笑了“谁让你不老实。”

她又不是没有客气地问过,他哪一次认真答了

傅寻妥协“好,你问。”

他这么配合,曲一弦也不好再虚张声势,她扔掉抵在他脖颈处的扳手。锁着他脖颈的手未松,反而指关节往上,不轻不重地抵住了他的喉结。

这个姿势令傅寻并不舒服,他抬眼,透过后视镜看向只露了半张脸的曲一弦。

她微抿了抿唇,问“敦煌,你说的寻宝,是不是在找我”

“不是。”他喉结贴着她的掌心上下一滑,再开口时声音沙哑“但的确在守你。”

曲一弦挑眉“找我就找我,偷偷摸摸的是什么意思”

“六月二十五号。”他说话时,嗓音的震动全在她的掌下,酥酥麻麻的“你接过一个单子,乘客是男(性xg),二十八岁,化名项晓龙。还有没有印象”

曲一弦拧眉,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你怎么知道”

她话音刚落,忽听傅寻轻吹了声口哨。那哨声音色很低,节奏很快,尾调先抑后扬,从发出到尾顿,短短数秒。

曲一弦还没反应过来,余光只见一道快成残影的白色生物飞快地从傅寻的袖口钻出来,直扑她面门。

她本能的,松手回护。手刚松开,傅寻没了钳制,转(身shēn)扣住她的后颈,一手揽住她的后腰。一阵天旋地转后,曲一弦腰背一痛,整个人被傅寻死死地压在了后座座椅上。

车内的暖气耗尽。

她呼出的空气,又凉又冰。

曲一弦被傅寻压在(身shēn)下,动弹不得,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抬眼,死死地盯住站在傅寻右肩的那团大白老鼠,咬牙切齿道“这什么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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