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大臣一刻一口冷气,这个刑部侍郎当真是不知死活,这个时候竟然还如此理直气壮。需知殿双如此行事,便留在碧霄殿前,都未有人阻止,那显然便是皇上的意思了。
“公道?那些因为大人而流离失所的人,又那个来给他们公道?”
“公主……你,公主说什么,微臣听不明白。”
刘勇有那么一瞬间慌了神,那些事他们处理的干干净净,根本不可能有谁知道的。这个公主一定是故意那么说,为的便是让他慌乱自露马脚。
他刘勇纵横官场几十年,还会被这个小娃儿给吓到?
“是吗?”
环顾四下,众位大臣神态各异,唯一相同的便是一个个人人自危,害怕牵扯到他们身上。
“当然,如果公主硬要说微臣做过,还请公主给出证据。”
那么自信满满,定是相信殿双一定没有证据的。
“证据吗?”
殿双一挥衣袖,便有一卷布帛从她袖中飞出,一头还握在殿双手里,另一边却沿着阶梯向下滑落。一路展开了朱红的一条痕迹,一直延伸到碧霄殿前第一级阶层的一千层阶梯的一半。
刘勇本来有恃无恐,可在看清那布帛之上写下的文字之后,立刻脸色大变,面如死灰。慌慌张张的想要跑过来抢殿双手里的布帛,却被早就侯在一旁的卫兵抓住架了起来。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到死也想不透,他明明就毁的干干净净,怎么还会有落到殿双手上的那些。
而且这几十米长的布帛上,每一项每一条都足以要了他的性命。
“呵呵……本宫也觉得不可思议,这还只是其中之一。”侍卫托盘上还放着为数不少的账本,“这些都是凤毛麟角,还有更多的占了大理寺一间屋子!”
殿双一怒之下打飞了账本,那些账本飞轮到处,不少落在官员身边。有的偷偷的看了一眼,便吓得再也不敢看,一个个做了亏心事的瑟瑟发抖,场面好不壮观。
“公主息怒。”
“这么劣迹斑斑,丞相你让本宫如何息怒?”
“公主放心,微臣一定严加查办,一定给皇上,皇后,公主和百姓们一个交代。”
“好。”戏虐的看着吓得瑟瑟发抖的文武百官,“此事便全权交由丞相严加查办,本宫赐你便宜行事之权,若遇反抗,可行先斩后奏之权。”
“微臣遵旨。”
“对了,若是有哪位大人觉得本宫之言可有可无,便请同本宫一道面圣,请求圣裁。”
“微臣惶恐,臣等谨尊公主懿旨。”
“如此最好。”刘勇已经被吓的动弹不得,可殿双并未打算放过他,“刘大人的罪行想必各位大人都很清楚了,证据确凿。今押往大理寺核查,择日处凌迟之行。”
“是。”
这时候大殿外安静的一根针落下的声音都听得一场清楚,每个人的呼吸声都是那么清楚,那么小心翼翼。
“怎么都不说话了,各位大人可是有什么意见?”
“臣等不敢,公主明察秋毫,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殿双悠悠离开,留下那一群吓得腿软的大臣和刘大人求饶之声。特别是看到那账本上有他们名字的大臣。在看到了刑部侍郎刘大人的下场之后,硬是撑住晕倒的冲动,挺着等殿双离开。
一天之后,刑部侍郎刘勇罪证被查,刘大人被抄家,此事震惊朝野。启皇却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微笑着看着这一切发生,至始至终都没说什么。
他的沉默自然而然的被认为是默认,朝堂内外更是在没有人敢反对什么。有刘勇那么个活生生的例子在那儿,谁敢不怕死的冒犯公主?
也就是如此,他们才从心底害怕了这独一无二的公主殿下。
绑架通宝钱庄当家的事不攻自破,因为金玉缘在事发之后的第二天下午便被雪轩当家雪色派人送回金府。
如此一来,世人都道那件事只是一个误会,好在殿双并未追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这般恩威并施,进退有度,这天下恐怕在没人敢小看这位传闻中的金枝玉叶了。
刘勇一案当真是严查了,刘勇落网之后,丞相宁远便着手追查刘勇的余党,但凡有所牵扯的,必定严办。
一时之间朝野上下人人自危,生怕自给儿那点而事被查了出来。只有那些行的正坐得直,真真正正的清官才有恃无恐,在他们看来,这事反而大快人心短短一天一夜,就有许多违法乱纪之徒被惩处。
朝堂内外,当真是一半欢喜一半忧。
正因如此,她倒是看清了许多平日里被隐藏起来的事情。这么一闹腾,许多事便昭然若揭。
前些日子,因为太师王升一事想翻案的太师党一下子都沉默了,朝堂上难得安静了几日。
殿双的手段,那雷霆万钧的气势和迅猛的速度,他们或许在过不久也会成为她的刀下之鬼。眼下丞相一群人也正在积极的打击他们,除了太师当真就没有人能够救他们了。
“并非老夫不想,只是有心无力啊。”
太师老奸巨滑,虽然那些是他太师党的人,可他也是绝对不会轻易为了他们而冒险的。现在不仅皇帝起疑,就连他的死对头丞相也开始对他施压,还有一群中立的小人也蠢蠢欲动。
现在这个时候,谁先沉不住气动手那就输了。
先机是没有了,太师没想到殿双会先下手为强,在他还没有动作之前就让他被软禁了。
让太师寸步难行只是缓兵之计,为的不过是今日那一出杀鸡儆猴的戏码,如果那个老奸巨滑的太师在场,就没有那么有趣了。走的时候传言比现实要可怕的多,更何况传话的还是贪生怕死却又生命受到威胁的人呢。
穷途末路,就算是兔子也会咬死人。
“公主,你那么做太师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能怎么样?”
“公主啊,你可不要小看了太师的势力,皇上都不的不让他三分。”
“放心,在一切结束之前,父皇母后都不会出现的。”
“公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竹依一开始就觉得不对劲,事情闹得那么大皇上和皇后竟然还不见人影,这会儿殿双亲自说起她才觉得这事一定另有内幕。
只是,到底是什么呢?
“父皇母后会好好的睡一觉,这下你该明白了吧。”
“公主,你……你……”
“怎么?”
看着竹依那个样子,殿双就觉得很好笑,这个丫头不会现在都没发现吧。
“公主你对皇上皇后下药!”
“别叫那么大声,你也是帮凶啊。”
“怎么可能,我,我才不是。”
“小猪,你记性不是很好了啊。难道你忘记了昨天你给我的药?”
“可那不是公主你说你睡不好要的强力安眠药吗?”
“哈哈哈……你这只小猪还真是可爱,强力安眠药用来入睡不是太浪费了吗?”
“公主啊,你怎么可以这样!”
“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你现在可是帮凶,所以你要配合我啊。”
“……”
竹依无奈,这个……她是被公主给算计了吗?
“小猪,其他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公主交代的差不多都准备好了。”
“差不多?差了那点?”
“楼渊。”
“这个你不用担心。”
“……”
公主最近总是神神叨叨的,问她什么事情也不怎么说了。如果到了非说不可的地步,也只是一语带过。这样的殿双本来就是他们希望的样子,可她真的这样了,他们反而是觉得最不习惯的。
或许,一开始就是他们的想法错了。可是现在,殿双已经开始了,还回的去吗?
回不去了吧。
“太师,皇帝不仁那我们就不义。”
“各位大人这是要我做大逆不道的事情吗?”
“太师,这不是大逆不道,只是顺应天命。”
“各位大人可要慎言。”
“太师,皇帝对我们怎么样您是知道的。如果我们不动手,刘大人的下场就是我们的以后啊。”现在的他们比任何人都还要担心,“如果太师决定了,我等誓死效忠太师。”
那些大臣可不是傻子,太师权倾朝野,有多大的施力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虽说现在江山是启皇的,如果他们之间发生战争的话,启皇未必剩的了太师。
横竖都是死,万一太师成功登上皇位那么他们便会成为开国功臣。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前途无量。
“各位大人可都是这个意思?”
“是,下官愿意祝太师一臂之力。”
“既然如此,我若是在推脱,就太不丈夫了。如此,老朽便应下了。”
太师万万想不到他费尽心思筹划了好久都没有实行的计划,却因为殿双的出手刘大人的死就这么水到渠成了。
如果不是殿双做的太绝,那些人也不可能有那个胆子说出谋逆这样的话。凤华的朝中形势并非外界传闻的那样,他们虽然分为党派,可是那些人心里却死命向着启皇。
他虽然早就想取而代之皇位,可人言可畏。如今这便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了。
“哈哈哈哈……一个小女子想要跟我斗,不自量力。”
“太师。”
“怎么?”
“属下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哼,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有什么能耐?”
“可是……”
“水之寒我警告你,你只是我名义上的义子,别以为你真的有那个资格质疑我的决定。”
“是,属下知错。”
“还不快去做事,太师府可不会养吃闲饭的人。”
“是。”
衣袖下的手紧紧的握着,慢慢有鲜血溢出,最后滴落在地上。那么耀眼,那么绚丽,一抹红色真是伤尽了人心。太师走后房间里黑漆漆不见一点光,就好像水之寒的世界,完全没有光芒。
很快的,几乎就在一瞬间,水之寒恢复了以前的冷漠无情,脸上不曾有一丝表情。一个杀人机器是不需要有什么表情的,这不是什么人能够明白的。
今夜的夜晚来的有些迟了,或许是因为等待了太久的缘故,夜幕降临的时候空气中的分子显得那么的躁动不安。空旷的大街上反射出悠长的回声,凄凄凉凉,冷冷清清。
一个黑色的身影在大街上一掠而过,连灰尘都不曾带起来,然后就消失了。他的目标,显然是那灯火辉煌的宫殿,每一天都会有很多的杀手刺客受顾到那个华丽的地方。
只是,这个人前往那里的目的似乎游戏大不一样,比起那些谦虚隐藏和杀人的杀手。他的身上没有杀气,脚步身影之间反而显得有些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