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现在的气氛是极其快乐的,但是,温蒂的略一偏眼,她看到了沙利叶怀里露出了聚灵剑的一小截,她一下子脸色就变了:“你们怎么把聚灵剑带上来了?”
“可恶!”沙利叶低咒一声,他明明很小心地藏着了,怎么会让温蒂看到。
“沙利叶把聚灵剑带上来有什么问题吗?”爱不明白温蒂的反应为何如此之大,本来聚灵剑就不是属于人界的东西,带上来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啊。
温蒂急忙解释:“爱,聚灵剑是地狱的邪剑,怎么可以带入天堂?”
“聚灵剑是邪剑?”爱一副不能认同的表情,“可是,聚灵剑破除了诅咒,它保护了落日国的人。怎么可能?”
“爱,如果你知道聚灵剑的狠毒之处就不会这么说了。”
“聚灵剑的狠毒之处?”
“够了,温蒂!”沙利叶没有忍住,冲着温蒂喊道。
“为什么你要阻止温蒂,沙利叶?”爱看向沙利叶,更不解了。
“我来告诉你,爱。”
“路西法……”沙利叶几乎是直觉地行动的。
“没事的,沙利叶,爱迟早会知道。”路西法看着爱,神色复杂。
爱看着路西法,他似乎难以开口,不想他这么为难,于是,爱开口了:“如果很难说出口的话,就这样吧,我并不一定非知道不可。”
“不可以。”路西法一口拒绝。
“为什么?”沙利叶不解,明明爱都可以说不用提的,为什么路西法要这么坚持?
路西法没有理会沙利叶的抗议,他不得不这么做,现在不告诉爱,如果在将来的某一天,爱从某个人的口中知道了真相,而如果那个人还要添油加醋一番,到时可能就不好收拾了。
路西法不想破坏他和爱之间的这种感情,不想给神有可趁之机,所以他选择自己告诉爱。
爱似乎些许明白了路西法的心思,不再说多余的话,静静地看着路西法,等着他的解释。
路西法深呼吸了一口,终于鼓足了勇气:“爱,你知道为什么聚灵剑叫‘聚灵’吗?”
爱摇摇头。
“是吗?”路西法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聚灵剑需要血祭,所以时才会在举行仪式前搜集了这个国家全部的人的血。”
“血祭?”爱似乎隐约明白了什么。
“而为了聚灵剑献出自己鲜血的人就将自己的全部生命之力贡献了出去,每使用一次聚灵剑的力量,就相当于在使用人的生命之力。”
“怎么会这样?明明是为了拯救这个国家,结果却反而害了这个国家吗?”爱觉得这个事实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不,时还是救了这个国家。”路西法否定了爱的想法。
“可是时使用了聚灵剑的力量啊,而且……”
“不是的,爱,时应该不知道这个副作用。而且,那些人也不是因为聚灵剑的原因才死亡的。”
“你忘了吗,路西法?那本书上的内容,确实是说神的攻击在落到那个孩子之前时已经使用了聚灵剑啊,所以那个孩子不是神杀死的,是聚灵剑。”爱终于找到了理由为神辩护,她不想一直以来最信赖的神是一个如恶魔般的存在,她一直对自己说,神降下天罚是有理由,可是她找不到滥杀无辜的借口。
“爱,那么一点力量可以让一个孩子死亡吗?”
爱咬着唇:“是因为要抵抗神的力量肯定要很强大的。神是吓吓他们的,神,没有想过下杀手的。”
“不要自欺欺人,爱!”路西法怒了,为什么爱要那么维护神?
路西法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在嫉妒还是害怕日后爱对于神的过分信赖会成为自己抗神的阻碍。
看见路西法这么激动,爱选择了沉默,她不想因此和路西法发生争执。但是,她依然不会相信,神是残忍的存在,这和她的信仰冲突啊。而且神对她一直是那么的好,她没有办法怀疑神。
路西法叹了口气,他知道一下子让爱改变她的想法实在是太困难了,他不能逼她,而且他看得出来,爱的想法已经有了些许动摇。但是,爱是神最宠爱的天使,神在她身上花的心思太多了。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爱就放弃了神?相信神是残忍决绝的存在呢?
爱看着温蒂,想寻求帮助,却也是一种逃避。
温蒂想告诉爱,神是仁慈的存在,她刚刚所说的并没有错,因为这也是温蒂一直以来的信念,温蒂从来没有怀疑过神。
但是,坠的选择让她有所动摇。而且温蒂也不想因为自己的想法影响了爱的抉择,这一次只能靠她自己。
爱完全乱了,她没有办法怀疑路西法,她也没有办法质疑神,这两种对立的思想不停地冲击着她的大脑,她刚刚才恢复了点力量,怎么可能对付得了,到底应该要相信谁?
突然,爱晕了过去。
“爱,爱!”发现爱昏厥过去的温蒂急了,不停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快点,沙利叶,温蒂。”路西法也急了。
路西法看着爱的眼,有着深深的自责,是他忽略了爱的身体状况,他不应该对爱讲太多的,这样对她造成了太大的思想负担,如果爱出了什么意外,路西法是不能原谅自己的。
温蒂和沙利叶急忙加快了速度,一定不能让她出事。
在到达之前,爱无论如何你都得给我坚持住!
路西法在心底深处对着爱下达命令。
而爱却是依然没有一点动静,根本不可能听到。
带着焦急的心情,众人回到了天堂。
“可恶!去生命之树的路有那么远吗?”路西法在奔跑的路上低咒着。
其实,他们才刚进天门不久,可是爱的情况,多耽误一分钟也实在是太过令人担心了。
几乎是用冲的,三人飞奔到了生命之树的所在地。温蒂和沙利叶的羽翼上脱落了十几根羽毛。
褪去掩藏于丛林尽头的迷雾,他们见到了生命之树的真实的模样。
整棵生命之树沐浴在白色的光芒之中,令人的心一下子安静下来,祥和而又庄严,站在远处就让人升起一股对生命的崇敬之感。
而越靠近它,空气也越来越清新,仿佛洗尽了尘世全部的杂质,只剩下了纯洁。
心中所有的邪念仿佛一刹那被净化,平静安逸,这种感觉跟爱的很像。
路西法稍许有点不适应这种感觉,他喜欢爱给他的温柔,却并不代表他喜欢生命之树的纯粹。因为即使感觉再像,路西法感觉到了生命之树和爱的最大的不同之处,所以无法喜欢。
路西法觉得有些许的压抑,呼吸不是很通畅,可是他选择抛却那些不适感,因为现在只有爱是最重要的。
三人仰望着生命之树一下子忘记了呼吸,几十米长的高度,在顶部缭绕的云雾让它变得像山一样的宏大,树冠巨大无比,覆盖了一个岛屿那么大的地域,以万计的叶子每一片都像被雨洗过一样,鲜亮无比,翠绿的颜色,向人叫嚣着它们的勃勃生机。
“我们要进去吗?”看着枝杈纵横的生命之树路西法犹豫着,虽然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但他也确实很久没有来过了,生命之树的样子比在他记忆里更巨大了。路西法一向很不喜欢这个地方。
“当然了。”温蒂觉得路西法会这么问很奇怪。
“我们要去哪里?”
“去主干那,爱是生命之树用尽全力孕育的天使。”温蒂说着已经走了进去,生命之树感应到了温蒂,不,更准确地说,应该是感应到了爱吧,自动让开了路,温蒂带着爱走了进去。
带着些许犹豫,路西法和沙利叶也跟着进去了。
他们一路上畅通无阻,生命之树仿佛是在给他们方便般,提前帮他们清理掉了所有的阻碍。
不多久,他们就到达了一个很粗很粗的枝干前,差不多占了整个生命之树四分之一的大小。
“那个就是主干?”
“嗯。”温蒂点头,那个时候,主干整个变成了绿色的果皮,成为孕育爱的摇篮,而现在它又变回了原来的棕色。
“温蒂,温蒂。”沙利叶叫了好几声,才唤回了温蒂,温蒂又想起了初见爱时的情景,回忆很美,现在的情况却是很危险。差别是如此之大,让人感到有些许讽刺。
“抱歉。”温蒂道歉,然后重整了下心情。
温蒂将爱抱向主干,每靠近一步,主干的颜色就改变一分,当爱到达主干的跟前时,主干则完全变成了鲜绿色。
“这太神奇了。”连见多识广的沙利叶也忍不住赞叹。
温蒂没有理会沙利叶的赞叹,继续走向主干。
感觉到爱的靠近,生命之树的主干继续着变化,它的颜色已经不能更绿了。
所以在主干的正中心开始逐渐融化开来,一点一点消失,向旁边扩散,融出了一个半径长达三十厘米的洞,温蒂轻轻地将爱放了进去,让爱舒服地平躺着。
当温蒂将爱的一切整理妥当,退出时,刚刚融开的主干又开始向中心愈合了,不一会儿,它就全部合上了,将爱很好地包在了里面,形成一个透明的绿色的保护。而路西法他们只能隔着一层透明的树脂观察着里面的动静。
爱闭着眼睛,是睡着了般,平静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不喜不怒,意识沉睡在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