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有她的住处。”梁渭想要牵着雪胧,往里面去,却被雪胧别开了手。
“我的夫婿,他来找我了。”雪胧直直的看着梁渭,然后说道。
“他来找你又如何?你是我的,只是我的。”梁渭冷冷一笑,完全不把雪胧说的当做一种威胁“你说你会和与你一起进退的人,我很有自信,我就是那样的人。这段时间我也不住的考虑你说的那些话,没错,我现在确实对你是又好奇又迷恋,可是你就好似春风中的蝴蝶,只能望见芳踪,但是望不见去处。我对你,会永远保持好奇和迷恋的。我会立你为后。笠国算什么,大不了,打一场?”梁渭勾唇一笑,他足够疯狂,疯狂到可以为了一个女人,发动一场战争。
雪胧皱眉,伸出手抓住梁渭的脖颈,把他带到自己一个胳膊远的地方“梁渭,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自然知道,我在向你求婚。”
“我不答应。”
“容不得,你不答应。”梁渭把手绕到雪胧的身后,紧紧的抱住了她,然后把头埋进雪胧雪白的脖颈中,他并没有亲吻雪胧,只是这么靠着,手上紧紧的抱着。
“你在做什么?”
“我不会强迫你,可是我的心中实在是忍不住不碰你。”梁渭继续紧紧的抱着她,许久,雪胧不知怎么,也忘记推开了他。
良久,梁渭平复了一下气息对雪胧说“我们就不要吵了,既然我说我不强迫你,你就也不要先拒绝我。”
“离他来,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我便给你这一个月。到时候,若是你能留得下我,这坤宁殿,我住。若是你留不下我,那么,天涯海角,你也别想寻到我,也不要寻我。”
“一个月?”梁渭皱了皱眉,一向自信的他,不知道这个期限,够不够…
“是,一个月,若是一个月后你再逼我,我便不会在如此等着。”说着,雪胧转身准备离开,可是看着长的看不见尽头的宫道,抿了抿嘴“可以送我回去了吗?”
“来人,送薛姑娘去赋梅院先歇着。”有人抬来了一顶轿子,雪胧坐在上面,以为会走很久,可是并不是如此,雪胧觉得屁股还没有坐热,轿子就停了下来。
舒儿站在门口等着雪胧。
赋梅院,离前朝并不远,不过从布局上看,是已经进到了后宫,在左侧的一个院子。
庭院悠悠,倒显得十分的安静。
“这是陛下新为姑娘您辟出来的,打算在坤宁殿…”
“我是不会住进坤宁殿的,不要再提这个了。”走过幽静的院子,四下皆是花树,但并不全是梅花,虽然梁国缓暖,但终归是有春日的,这过了年都两个多月了,自然是要有些暖意,只见那些光秃秃的树上的枝丫就知道了。
雪胧走进房间,本以为仓促准备并不会有什么特别的,但是进到门里后,还是着实让雪胧有些吃惊。一应用品,雪胧觉得十分合意趣,景儿也别致。
雪胧弯腰,捻起一个香炉盖子,盖子是烧蓝的泰瓷,上面掺了金粉描了花。又上了油釉,雪胧翻过盖子,果然在盖子的实芯上,看到了一朵圆的牡丹花,那是韶华阁才有的物件。
“姑娘真是好眼力,陛下听说韶华阁曾经为大聖的太子妃设计过居所庭院,所以在您进宫前,特意召见了韶华阁的人来为您设计,陛下就说您会喜欢。”雪胧听舒儿说完,看着手里这精致到语无伦次的盖子,和这满屋子的精细,全部都是梁渭的心,雪胧觉得手里的这个盖子沉甸甸的,而梁渭的心,何止是如此啊。
“姑娘,好端端的怎么叹气了?您不喜欢这里吗?”
雪胧摇了摇头,有些泪眼模糊的说“不,我很喜欢。非常的喜欢。”
这个园子,先帝那一朝并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嫔妃居住,因为位置极佳,每当修缮宫院时,总是会想起把它一起整修一遍,所以才有现在样子。院子不大,除了主殿以外,四下都是偏间,非常适合一个人居住。
“舒儿,这里以前,是谁住的园子啊?”
“说起这个园子的主人,倒是跟姑娘您有几分相似。”
“哦?跟我?”
“是啊,姑娘。这里以前住着是一位郡主。”
“郡主?那可是王爷的女儿,跟我了没有什么相似的地方。”
“姑娘您先听我说完啊。”说着,舒儿就告诉了雪胧这个园子主人的故事。
都知道先帝独爱贵妃,皇后去世后,贵妃就是这宫中最尊贵和受宠爱的女人。先帝也确实无比疼爱贵妃,为她荒废后宫,基本上就是一夫一妻的生活。
而这个园子却是贵妃最妒忌的地方,因为这里住过的,才是先帝最爱的女人。
先帝幼时颠沛流离,母亲早逝。成了皇帝以后不过十岁。为了安抚总是半夜惊醒的先帝,当时的权臣忱毅,就在自己的嫡女中选了一个送进宫来,一时与先帝作伴。二来,是要让她以后做皇后的。
那位郡主要比先帝大上两岁,行动举止也有些大人模样,十分的端庄美丽,郡主当时,就住在这个地方。两个人日久生情,甚至同榻而卧,后来也只有郡主安抚的了每日总是惊醒的先帝,先帝也许下自己十五岁亲政的时候,娶了郡主做皇后。
可是权臣虽然不等于奸臣,可是没一个奸臣,可是一人一下万人之上的权臣,郡主的父亲,就是个权倾天下的大奸臣。本以为可以把持一辈子朝政的枕毅,却被先帝冒出的枝丫给顶了回去。
先帝并不是个昏庸无能的君王,灭权臣平扰乱安社稷。只是因为幼时的困苦和身体的原因,让他慢慢的没有精力去支撑一个国家,所以他才会放任后宫的手脚,伸进了前朝为祸其子嗣,如此才有了后面的种种。
而意志消沉也是先帝最后如此落寞收场的原因之一。听闻那权臣伏法前,郡主自知没有办法救下自己的父母,也没办法跟自己的杀父仇人成为夫妇。
所以干脆带着幼弟出走,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过。后位空悬多年,大皇子梁泾也是先帝快三十岁的时候才出生的。后来,就再无那位郡主的任何消息了。
“后来呢?”雪胧不太喜欢结局坎坷的故事,所以缠着舒儿问有没有什么后续。
“姑娘不是已经知道了,没有什么消息了。”
“那你刚才为什么说那位郡主与我有些相似。”
“因为姑娘和那位郡主一般,受到了陛下们的倾心相待。”
“我还以为,你说我们都会选择自由自在的生活呢。”雪胧一边说着,一边把一块点心放在嘴里。本以为只是很普通的味道,可是雪胧吃来…真的是…“这是什么?怎么这么难吃?”
雪胧赶紧把嘴里的饼吐出来,好似有毒,有甜有酸,酸来又苦,苦了…又有一点臭臭的。
“宫里的御厨,御厨们不当心做了得罪蟒王的事情,被,全被杀了,叛乱刚过,新的御厨和点心师,怕是要过段日子才能到。”
“那梁渭岂不是要饿肚子?”
“陛下那里有东宫的厨子先顶着,可是姑娘这边,顾及起来就有些困难了。”
“那这盘子毒物又是谁做的?”
“是,是奴婢啦。”舒儿羞的脸通红,抬不起头来。
雪胧笑着摇了摇头,从书桌上拿起现成的笔,在铺好的纸上写着什么,写好后,对舒儿说“前面带路吧。”
“姑娘要去那里?”舒儿结过雪胧递过来的纸,有些不知所措的问。
“这地方总得有个小厨房吧,你且去大厨房里,把我要的这些东西都要来,我去做些点心和吃的。”
“怎么能让姑娘动手呢,奴婢,奴婢趁着天黑宫门落钥前出宫给姑娘买。”
“这还不都一样,而且这天色你也不一定赶得回来了。”
“是”舒儿去大厨房要了食材,雪胧换好衣服,正好回来。
雪胧拉起袖子,舒儿给她系好背后的带子,细心的舒儿还给雪胧把内衬的袖子拉好,谨防她着凉。
拉到左手的时候,舒儿愣了一下,看着雪胧如同凝脂一般的臂上,那滴如血一般的红痣,有些惊讶道“姑娘,这…”
她并不是不经人事的丫鬟,虽然之前一直伺候梁渭,从未伺候过姑娘,可是也见梁渭召幸过女子,这臂上的红砂…她自然也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雪胧也看了自己臂上的这个,但是她并没有惊慌,而是从容的拉好衣服,对舒儿说“这个,是我的胎记。”
说完,雪胧就开始处理舒儿带回来的食材。
雪胧特意让舒儿要来泡发的红豆,她一开始还担心御膳房有没有,正好今日御膳房要准备红豆猪蹄汤,所以多泡了些。
雪胧把红豆洗好,开始熬上红豆沙。
这现熬制的红豆沙,十分的好吃,要比做好静置的强多了。
熬上红豆沙后,雪胧又开始用猪油起酥皮。虽然猪油要比普通菜籽油,花生油要油腻一些,但是猪油结块,可以更好的起酥皮,而且和甜味十分的相配。
酥皮需要反复的折叠,雪胧折好了以后,红豆沙也熬制的差不多了。放置半凉,雪胧把包裹好馅料的红豆饼放在用木炭燃烧的烤炉中,进行烤制。
剩下的红豆沙,雪胧先用蒸好的芋头混了木薯粉掐成小剂子后,放入沸水中煮熟,和加了滚牛乳混合的红豆奶汤中,香气四溢。
梁渭说了要来雪胧这里吃饭,所以没过多久御膳房就把饭菜送来了。
雪胧的点心也全部都做好了。
红豆饼,红豆汤圆子,雪胧还一时手痒多做了几道可口的点心,其中芋头糕,糯米红豆糕等等。
雪胧看着一桌子的菜和自己做的点心,看了一眼门外暮色已深的天色,对舒儿说“端下去热一热吧,他应该就快回来了。”
等最后一道菜热好后,梁渭也疲倦的走了进来,他先是一身的倦意,随后洗了把脸才算是好了一点,坐在雪胧对面,他发现雪胧正直勾勾的看着他。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梁渭摸了摸自己的脸。
“没有,只是等的有点久了,饿了。”
“下次你不必等我了,可以自己先吃。”
“来,吃饭吧。”雪胧拿起碗筷,吃下自己不是原味的饭菜,默不作声。
梁渭也是有些饿了,但是他看的出来,雪胧不知道再闹什么情绪。
“你哪里不得劲?”
“没有啊。”雪胧虽然说的轻松。但是眼睛完全不看他。
“那你生什么气?”
“我没有啊。”
“没有那你为什么不看我,不和我说话。”
“我不是在跟你说话,难道是在跟阿猫阿狗说话吗?”
“看着我。”梁渭放下碗筷,让雪胧望着自己,谁知雪胧脸色一撇,完全不理他了。
“是不是舒儿伺候的你不尽心,来人…”
“你闭嘴,你不是很聪明吗?一眼看出我生气了,那你再猜我哪里生气了?”
“所以你确实生气了。”
“我没有。”
“那你刚才…”
一番有些迷糊的对话过后,梁渭被绕的晕头转向,他明确的看出来雪胧确实生气了,可是她就是说自己没有,可是还不能让别人说她没有生气,场面一度让梁渭觉得要把自己的脑袋浸在冷水里才能清醒。
就在这时,一直冷着脸的雪胧突然噗呲一声的笑了出来。梁渭看后直皱眉“你…是不是那里不舒服?要是那里不舒服的话,马上宣太医。”梁渭想到雪胧这两日总是绵绵的,保不齐不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梁渭关切的问。
“我没事,我只是…”雪胧又笑了一阵后继续说“我只是突然想起来,敢让大梁的皇帝陛下闭嘴的,这普天下,怕是我独一个吧。”雪胧笑出声来,梁渭知道她在笑什么后,也就松了口气,同时也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确实如雪胧所说,想他堂堂一国之君,居然被一小女子直呼闭嘴,真的是有损颜面啊,有损颜面。
饭菜实在是不好吃,二人只是匆匆吃几口,有个五六层饱就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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