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血【10】(1 / 1)

“他们要自己开火?”这件事情让张君随很意外,一位太子一位太子妃,尤其是那位太子妃,白白嫩嫩的,那一双手更是一滴阳春水都没有沾过的样子,怎么开伙,拿什么开伙。

“是,是早上的时候,娘娘让侍卫来通传的,那时候您还没有来衙门,所以就先告诉了下官。所以,大人,您意下如何?”

“行,那就先让他们先自己试一个月。”

“是”

“第二件事情呢?”

“太子妃还说,想在中门外的花坛带上,种一些东西。”

“这都几月份了,还播种?”

“现在虽然已经四月过半,但是您也是知道的,咱们这个地方,也就从月初才开始,河水不结冰,土地开冻。所以现在播种也不算太迟。”

“种什么?”

“娘娘没说,不过她一个深宫妇人,约莫是要种一些花草香料什么的,做点胭脂之类的。”

“那好吧,我记得花坛带有个掩盖起来的井。”

“是,原本是掩盖起来的,但娘娘已经找到了。”

“那你让人去架上取水用的轱辘,准备两个桶,让一个侍卫看着帮帮她。”

“大人…”师爷听到张君随说,要帮助太子妃。

“怎么了?旨意上是不允许各州府给太子照顾,可没有说到太子妃。这太子妃是何许人也,太子被圈禁,现在朝中,最鼎盛的那可是六王爷,六王爷是谁扶上去的,那可季家。”

“是,大人高瞻远瞩。那下官就这么去办了。”

“去吧,院子中的灶台,锅具什么的,酌情的换一换,屋顶若有破损,不用特意进新瓦,让衙役去附近院子的屋顶上,找几块好的给补上就行。”

“是,大人。”

“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安排吧”与其坐在这衙门中,张君随觉得还不如自己过去看看。

张君随走到容恪和雪胧在的院子的时候,听到一阵说话的声音,说话的人嗓音明亮,甚是悦耳,是个女子,好似在指挥着什么,张君随侧耳去听,只听那女子略带愉悦的说“容恪,你真是笨死了,我说了,中间的那个东西,用这种平瓦,一个压在另一个下面,这上面有卡槽,一个个的卡在卡槽中就行了。”

“我知道了,可是这上面真是太脏了。”回应的,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这院中,不进外人,说话的一男一女,自然就是太子和太子妃了。

张君随见门开着,自己就抬步子进去了,看到了这样一幅画面。

太子不知怎么上了屋顶,这样在高处的暗哨十分的紧张,而太子却一点也不以为然的在修补这房顶上的大洞。

这不过才一夜没见,昨日那个万念俱灰的太子,仿佛是别人。而现在的太子殿下,正穿着常服,前衣卷起,别在腰间,方便行动,身手敏捷的在房顶上动来动去。

而太子妃穿着灰红色的棉布衣服,头上包着绯色的头巾,一头长发尽数被遮住,唯独露着一张干净而美丽的脸。

她站在一张梯子上,上到比房顶矮一点点的位置上,手扶着好似很怕的样子,但还是在这指挥着太子修补着房顶。

太子也好像在她的指挥下,熟练了不少,也好像本来就会。

“太脏了也忍一忍,我可不想正吃着饭呢,往里面掉灰,不过我看你很熟练的样子。”

“之前吉州寒灾的时候,我不是出京去赈灾了吗?这是我从吉州学的,大雪压垮了一些人的房顶,我跟着当地人学了这一手,只是没想到,还真用的上。”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太子有些落寞,拍了怕手上的灰,到并不沉溺其中,立刻看着太子妃,微微一笑。

“这也是一次不错的体验,你这个卡歪了,往西边一点。”

“傻瓜,那面是南边。”

“不要叫我傻瓜,你才是傻瓜呢。这破地方跟我不搭,我转向的厉害。”太子妃有些不好意思的耸了耸肩。

“你真的不上来看看嘛?这里很美,可以看见大湖。”

“不上去,这么高我都很害怕呢。”雪胧摇了摇头,再美她也无福消受,她最怕屋顶了。小的时候掉下来过一次后,就再也不敢上屋顶了。

“你不是没摔到吗?上来,我扶着你。”

“是没摔到,可是掉下来的时候…”雪胧想自己掉下来的时候,正好被正在习练轻功的容愉接到,容愉虽然接到了他,但是只是初学,还十分的不稳定,一个不察,他也摔了下来,被雪胧砸断了胳膊,这也是容愉为什么现在是左撇子的缘故。

“掉下来的时候,被人接着,接着的那人的胳膊,都骨折了呢。”雪胧察觉到容恪探究的目光,状似随意的说完。

“那时候你几岁?”

“十,十岁。”

“十岁就那么重了,都把人家的胳膊给压断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雪胧看着容恪开玩笑得意的样子,抓了一把手边的杂草就丢向容恪,可惜杂草并没有重量,并没有砸到容恪。倒是引得的容恪难得的露出他洁白的牙齿,要笑出声。

“那你真的可要谢谢那个接住你的人,毕竟接住那么沉的你,是要有勇气的。”容恪说完,更是忍不住的笑弯了眼睛。

“你过来,死容恪,你给我过来。”

张君随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太子妃直呼太子其名,而太子却很开心的在逗着太子妃,二人就好似平常夫妇那般随意。

“好了,好了,不要闹了,小心一会再摔了。”雪胧乱动,梯子有些摇晃,吓得二人都不敢在开玩笑,雪胧更是更牢的抓住梯子。容恪也赶紧走过来,抓住雪胧的胳膊。二人一上一下,对望着彼此,那景色岂不是比方外的大湖更加美丽。

雪胧有些不好意思的别开目光,容恪也觉心中一阵甜蜜,他拉住雪胧的手,然后用自己的手轻轻的盖住,二人又说了一会话,容恪突然想到什什么“说起来,容愉只比你大两岁,你十岁那年…容愉十二岁的时候,胳膊也断了一次,精心恢复才好起来。也因为那时候他习练左边的手写字练武,所以他到现在,竟成了个左撇子。”说起容愉的时候,容恪的眼中有说不出的复杂神色,雪胧察觉,只能皱起眉心,然后试探的问“怎么好端端的,提起他来?”

“只是想起了小时候。那时候我们还一同住在王府,院子就挨着彼此。他的胳膊摔断,不愿意让侍女为他穿戴衣服,经常来找我,平时吃饭习字也是,那段时光,似乎是我们两个人,唯一亲密如普通人家的兄弟那般。”

“谁说不是呢。”雪胧也有些感慨,也正是从那一年开始,先帝驾崩,现在的寅贞帝登基,这两个人就不再只是兄弟,而是终有一日,一人是君,一人是臣。兄弟易做,君臣难当。在皇家,手足相残还是什么稀罕事了。

“好了,不说这个了,我扶着你,你上来看一眼,风景真的很不错呢。”容恪还想把雪胧拉上去,可是雪胧实在是害怕的紧,不停地挣扎,脚也软了,一个不支,雪胧就滑了出去。

失去平衡的雪胧的手在容恪的手中,脱手而出,她向后直直的摔下去。

张君随吓得差一点没背过气去,而容恪更是心头绷紧,也纵身跃了下去,容恪这一跳,张君随彻底吓得瘫软在地了。

太子,太子妃,纷纷落房摔伤,他这脑袋,明日就要不保。

但是有容恪在,怎么能让雪胧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容恪的轻功极好,他提气,一脚点在一边的柱子上,稳住了自己,伸手正好接住直直掉下来的雪胧,然后再一个挺身,踩着柱子,稳定住二人后,提气飞上屋顶。

雪胧快要吓死了,她本来都闭上眼睛等着疼痛降临,可是她感觉自己被谁抱住,然后向上猛地一飞,然后,一股徐徐的暖风,就扑面而来。

“别怕,睁开眼睛,有我在,不会让你摔下去的。”说完,容恪松开抱在雪胧肩膀上的手,转而抓住了她的手,然后温柔的用鼻尖轻蹭她的掌心。

雪胧感觉到容恪的触碰,身上也没有任何痛感,而这股微风,又是那般的舒适,她慢慢地睁开眼,环顾四周,发现居然是在屋顶上。

“啊…你是非看着我死,你才甘心。怎么上房顶上来了。”雪胧惊呼一声,感觉抓住了容恪的手。

“别害怕,你睁开眼。”

“我不,我害怕。”

“没事的,我在这里呢。”

“我不要。”

“你反正上都上来了,这美景不看,实在是可惜了。”

“那我就看一眼哦,你要是敢骗我,不好看,你就死…哇…”雪胧睁开眼睛,只觉得整个眼中,都被眼前的山水所染墨。只觉眼前明媚,阳光,山河,都落在自己的神色中。

远处进山,外处有水,大湖一眼望不到边际,阳光撒在自己的身上,微风徐徐,雪胧伸出手,好像要把这一刻抓在手中。

容恪伸手,抱住雪胧肩膀。雪胧也歪着头,把头放在他的肩膀上“真的很美。”

“说了不会骗你,真的很美。”二人并肩站在,容恪也很喜欢这种平静,轻声的对雪胧的说“真的很谢谢你,能陪着我。”

“这是你第一次对我说谢谢。”雪胧伸手扶住他的胸脯,可以摸到容恪的心跳。

“是吗?以前都没有说过吗?”

“没有,一次都没有。平时你都是那般颐指气使的对我说“去,给我弄点饭吃”“去,给我怎么怎么样”微风的很呢。”

“我什么时候这个样子了。”

“你很多时候,都这个样子。”

“那我还真是讨厌。”

“以后不这么讨厌就好了。”

“好,我答应你。不过我也想到,有一件事情你从来也没对我做过。”

“什么?该不会是没有给你行过礼吧,我们两个人行什么礼,多拘束啊,我不喜欢。”容恪没说,雪胧倒是先心虚起来。

“我不是说这个”

“那是什么?”

“我是说你,从来没有,把我当做过太子殿下。”

“你不喜欢吗?”

“不,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恩,很喜欢,很喜欢。”容恪抱紧雪胧,然后吻了吻她的头发。

雪胧并没有抗拒,反而对着容恪微微一笑“我也很喜欢,很喜欢。”

二人望着远处山水,心中好似郁结散去,雪胧伸出手,绘出风儿飘过的痕迹。

“得知,幸之……”

张君随看着屋顶上的两个人,那般美丽的并肩。只觉周围风景人事,已经消去颜色。他没有再去打扰二人,而是转身离开了。让高处的暗哨不必担心后,便直接离开了。

日子依然平淡的过,雪胧不知道那位张君随张大人发什么神经,让人修好了那口破烂的灶台,换了一口新锅,还送来了一柴房木材和两口小炉子。

食材也每十日送一次,十日里有新鲜耐放的时蔬五斤,面粉大米各五斤,肉二斤,一应其他物品若干,非常够二人平时吃用。

雪胧把自己要建房和种棉花的打算跟容恪说了,容恪虽然觉得雪胧想法实在有些难办到,但是没试过怎么知道,所以也就同意了这么做。

因为容恪不能轻易的出院子,二人中,只有雪胧在外忙碌,容恪也在和雪胧一起在周围走走的时候,帮她抬一抬中午,疏一疏沟渠,把水引进田中。

雪胧把新屋的地址选在了他们现在住的地方的后面的园子里,这里是一片空地,很平实的一片地,想来原本长满了杂草,由衙役们打扫后才会这么的平实干净。

因为没有新的砖瓦,要从外面搬进来大件的,两个人也着实没有这个能力和力气。

所以二人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拆东墙,补西墙。

容恪给雪胧做个一个小推车,让她拉重物。这几日雪胧发现了容恪很多的长处,比如木工很好,他用简单的刀具和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木头刨子,就能做出了一个小推车,雪胧就从外面塌陷了的屋子里,收拾好里面,由宫廷御用锻造,烧制好的青砖,再由容恪可以外出转悠的时候,用小推车一趟趟的推进来。那种青砖可谓是千锤百炼,可经历数百年的风霜。真正毁坏的,是衔接青砖之间的灰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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