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散离合间【1】(1 / 1)

容恪病了又几天,好容易好了,眼看着正月一出,就要开朝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就到了雪眬生日前一天。

之前月河夫人来过一次,走的时候直接从离雪眬院子不远的东侧门走的,其实是她把玉容接走到相府去住着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雪眬坐在一边,等着容恪回来。

“参见殿下。”听见外面有请安的声音,雪眬就拿起了筷子,开始吃饭。

“不是说会晚一会?”容恪进来,雪眬问。

“恩,也晚不了多少。”容恪脱下身上的外衣,用热水洗过手后,十分自然的坐到雪眬的身边。

菜色依然十分简单,雪眬的身边还摆着一份碗筷,米饭蓬松软糯,容恪伸手一摸,依然是滚烫的,证明雪眬也不过是刚刚才开吃饭。

他并不点破,与雪眬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是明天吗?”

“是啊”雪眬夹了一筷子鱼,放在碗碟中挑刺。

“请柬给母妃送去了吗?”

“早就送去了,母妃是必须要请的人。”雪眬挑好了刺放在容恪的盘子里。

容恪有个坏习惯,那就是不会挑鱼刺,雪眬与他吃过那么多吃饭,见他不怎么吃鱼,所以问了问,结果好像知道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今日在宫里,父皇也问了你明日生辰的事情,还允了我一天假,怕是赏赐明天一早就会送到。”

“恩”两个人边吃边聊,跟普通夫妇也没什么区别。

“你真的,想好了?”容恪之前一直没有正面开口问过,今天他忍不住的想要问问。

“现在已经拉开弓了,没有回头的余地了。”雪眬放下筷子,看着容恪。

“我知道了,吃饭吧”容恪又把筷子放在雪眬的手里。

接过这么多日子的相处,这样的肢体接触,两个人就好像习惯了一样。

“今日你去别的地方睡吧。”雪眬有夹了一块鱼。

“怎么了?”

“我让你去你就去。”雪眬不想多说。

“在你这里,我总是觉得很安宁,安全。”容恪好像是在跟雪眬解释他为什么喜欢在雪眬这里留宿的原因。

“你的朝晖殿比我这里安全多了。”

“我是说,心上的安全,很平静的感觉。”雪眬的房子里总是一股淡淡的香味,她这里甚少焚香,连个大香炉都没有,好像跟木头有关,又好像是本来就有的那种让人愉悦安宁的香味。

雪眬撇撇嘴心想:只这些木头,就费了薛之遥不少的功夫。

“明日天下就皆知我有孕了,你在住在我这里,外面的人怎么说,说我有孕了还伺候你?”

“你连个礼都不给我行,那里来的伺候?”容恪这就不懂雪眬说的是什么胡话了。

“原来你知道我没给你行礼啊。”雪眬还当容恪并没有发现呢。

“我应该不发现吗?”容恪皱皱眉。

“那你介意吗?我不给你行礼。”

“不怎么介意,对一个人真心不真心,并不在他的礼数上,而且你对我也没什么真心和敬意。”说着,容恪拿起汤勺,给雪眬还有自己都舀了一碗汤。

“怎么说到行礼上来了,总之,你今天去别处吧。”雪眬指着门。

“好吧”容恪摇摇头,正好还有些公务没有处理,他去朝晖殿处理好了。

“不准回朝晖殿。”雪眬搁下筷子,端起汤碗喝汤。

“我还有些公务没有处理。”

“明天不是有一天的假,明天处理。后院那些女子,谁的房里都行。”雪眬带着命令的口吻。

“你就一点身为妻子的自觉都没有吗?”

“我吗?没有”雪眬摇摇头。

今天的辣炒牛柳,牛肉滑嫩,入口软化,真是十分好吃和下饭。

雪眬又让琳琅给自己添了一碗饭。

“算了”容恪拿起筷子,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吃过饭,喝了会茶,雪眬看着站在自己书桌前的容恪“你怎么还不走?”

“你要休息了吗?”容恪看了眼刻漏,时间还早。

“恩,你走吧。”雪眬说。

“马上就完了。”容恪又在公文上,写了几个字。

“我很累了,快走”

“恩,马上”容恪的目光一刻都离不开自己的公文。

雪眬站了起来,几步走到书桌前,一把躲过容恪的公文,叠好丢在那一堆容恪已经看完的公文堆里“快走”

“你…”容恪伸手还想看完,这是最后一本了,今日看完,这些都可以连夜发出去了,可是被雪眬这边撵的快要抓狂。

“快点啊。”雪眬皱着眉,看样子比容恪还要快生气。

“好了,好了”容恪站了起来,手里拿起那份公文,在批注后面又写了几个字,然后走到了门口。吩咐好手下,穿好衣服,看见又坐回了原来位置上的雪眬“不是说困了?”

“就是困了,你快走。”雪眬抄起手边的茶盖,想要丢出去,容恪一个闪身,走了。

“侯女,之前那么些日子,都在一个房里了,就今天一个晚上,有什么大不了的呢。”玲珑从雪眬手里接过差点被雪眬丢出的茶盖,这可是钧窑的冰裂纹茶杯,纹路都是想通的,茶盖摔了,茶杯,茶托也不能用了。

“你不懂,我只是不想成为靶子而已。”雪眬放下手里的书“等我宣布了有孕的事情后,容恪是一天都不能睡在这里了。”说着,雪眬站了起来,走到窗户边,打开一个小缝隙,容恪刚出了正门,行在出大门的路上。

容恪回头,看见雪眬正站在楼上的窗户上望着他,亮光处,她是那般的清晰,却又离他那么的远。

容恪一时弄不清楚自己的想法,他还想再看一眼的时候,雪眬一个转身,走进了房间里。

只留下一扇半开的窗户。

“去,提醒太子妃,睡觉前把窗户关好。”容恪对左右说道。

“是,殿下。”

第二天一大早,太子在林氏那里留宿的消息,传遍整个东宫,雪眬坐在梳妆台前,就听到了外间的丫鬟们在议论。

“殿下昨晚明明在娘娘这里吃的晚饭,理应留宿才对。”穗儿对玉儿说。

“殿下的事情,可不是咱们管的,快点干活吧,今天的事情,可少不了。”不等穗儿开口,楹儿就小声的给两个人说。

雪眬环顾四周,看见雨思姑姑和四玲都在侧耳听着这三个丫头的动静。

“你们干嘛呢?”雪眬被她们三个人逗乐。

“侯女,那个穗儿且不论如何,那个玉儿,还真是沉不住气的。”玲玉并不带着三人,所以要比其他三个人看的更多面一些。

“恩”雪眬点点头。

“那个玉儿,就是年纪小,而且出身苦,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如果一开始能给四位姑娘一样,从小跟在娘娘身边,见多识广些,应该要好上许多,好在现在并没有什么大的波折,只能好好地教导着,慢慢的就会中用起来的。”

“但愿如姑姑所说吧”雪眬拿起梳子,拢着自己两侧的碎发。

琳琅从雪眬手里接过梳子,然后为雪眬梳头。

“侯女今天想梳个什么样的头发?”

“发髻低垂一些会让人感觉谦和婉约,上面再簪上珠花和首饰,戴这个冠吧。”雪眬看着梳妆台上,打开的几个首饰盒,在里面选了一只手工繁复,异常华丽,但是却不是很大的金冠。

“娘娘这是想欲扬先抑。”

“姑姑果然通透,还劳姑姑给我选套合适的衣服吧。”

“是”

今日是东宫难得开宴的日子,初五那日虽然很多人都来参加了东宫的宴会,但是活动范围只有前庭,后院的门紧锁不说,自然也没人敢进来。

东宫前庭冷冰冰的,除了威严外,什么都看不出来,只有后院,才是可以感受到不同之处的地方。

而且今日是太子妃的生日,宴会还在太子妃的院子里办,自然是极好不过的。

皇上的赏赐如容恪所说,雪眬刚换好衣服就来了,接旨谢恩,又最后巡视了一边宴会的细节,折腾一通后,雪眬就觉得累了,可是今日还有一场大戏要唱,怎么能这么快疲惫呢。

“可是累了?”容恪要去前面迎客,今日请的不都是女宾,容恪要在外庭招呼男客。

“没有,你快些去吧。”雪眬与容恪一起出去,迎面就遇上了打扮得宜的高氏。

“给殿下,娘娘请安。”

“起来吧,还没到开宴的时辰,高妹妹怎么来了。”

“妾身在自己院中也是无聊,特意来娘娘这里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还有,想提前恭贺娘娘您生辰快乐。”

“那就多谢妹妹了,正好本宫一个人还有些应付不来。还有啊,妹妹。今日本宫请宾客来,是贺我这新居之喜的,本宫上有殿下,父母,父皇母后,这做寿之事,只是顺带着,不然那里能摆如此大的阵仗。”

“今日是太子妃二十岁的整寿,按理说这样的阵势也不过分,只是今日母妃和月河夫人都在,在她们二人面前,慧儿你要慎言。前面还有事,本殿就先过去了。”说完,容恪就出门去了。

“是,谨遵太子教诲。”不等高氏说完,容恪早就听不到了。

“走吧,妹妹。娜儿早在外面忙活了。”雪眬冷冷一笑,先走了出去。

高氏看着雪眬的背影。她今日穿的,真是好看。

头发上窄下宽,好像一个水滴的形状,头顶带着的冠极尽华丽,周围是珠绢花,好像是众星捧月一般。

红色的裙子,是只有正妻才可以穿的正红色,正红色真是好看,说不出是什么白色的上裳带着金色的光泽,一下子就抓住了裙子的红色。

上面绣着繁复的花纹,外罩一件绢罗纱的金丝绣花长衣,黑色的镶边,让红色的裙子,十分的端庄,她的一举一动,身上的一丝一物,都在显示着她的身份,尊贵的,太子妃娘娘。

雪眬十分满意今天的衣服,不停的抚摸着头上簪着的掐丝烧蓝的翠雀宝钗。一边一个,对称而且气派。她觉得今日的自己,格外的不同。

平时她最不愿参加这样的活动,但是今日…

院子里一下子多了那么多的仆人,里里外外的都在收拾宴会的场地,雪眬也显得无事,就站在一个不碍事的地方,望着碧绿的湖水。薛之遥在下面种满了荷花,只是现在还没有到开放的时候。只是光秃秃的湖面,但是雪眬知道,这平静的湖面下,有暗涌,有波涛,还有,新的生命。一只金鱼,飘了上来,只它一个,格外显眼。

可是雪眬拿起鱼食,往湖里,唰的一下撒了一大把,几乎是满湖的鱼儿,瞬间就浮了上来。

“真热闹啊,这湖面,就应该如此热闹,不然独留一个人,再折腾,也翻不出什么水花来。”说着,雪眬捏紧了手中装鱼食的小罐子,只可惜这小罐子做的甚是精巧,雪眬没有那么大的力气,也不舍得,把她捏碎。

日上东杆三枝头,客人陆陆续续的都来了。

每一队客人,雪眬特意安排的人,带他们在雪眬的新院子和房子里转悠一圈,当然,只限于第一层,然后再回到花厅喝茶。

雪眬就等在花厅,与越来越多的夫人小姐们,喝茶叙话。

月河夫人也早早的来了,婶婶吴氏也坐在月河夫人下首。

不知何时再见二人来的如此齐整,于是雪眬站立在二人面对,小声的跟二人说起了小话。

“娘,婶婶,胧儿有事想与你们商量。”

“何事啊?”吴氏没想到还有事情要与她商议。

“娘娘,这里这么多人,确实见我们三人这般窃窃私语,恐多有揣测啊。”

“无妨,就几句话。”雪眬这么一说,月河夫人才点头答应商议事情。

“是这样的,婶婶可有个侄女叫甜儿。”

“是有个,是我大哥的幺女。”

“可许了人家?”

“没有,怎么,娘娘是有意做媒?”吴氏当然高兴雪眬主动搭着个话。

“婶婶说对了。娘,今日甜儿姑娘会来,您在中秋宴会上,也见过这位甜儿姑娘,我有意,将她说给大哥。”

“你大哥?你大哥同意吗?”月河夫人眼皮一跳,她自然是觉得好的,这么多年了,季清风一直在抱着过去不肯撒手,雪眬现在提婚事的事情,难得是季清风说了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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