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事情对天川来说显得很突兀,突兀地像是突然在他身上架了一把枷锁,让少年无端端多了一份压力。
但这些却没有让少年生出厌烦之心,在观过金妮香演示冰城凛冬意境后,少年的心中仿佛出现了一个声音在一直诱惑他,使他着了魔似的想要像金妮香那样做到将自己的意志加诸于龙饮阙之上。
“等你观摩过足够多的完整剑法后,就可以试着将属于你自己的贯虹式、墨炽式、血摆式、逆影式……连贯起来,而这些,都是需要你自己完成的,我只会在一旁看着提一些建议,至于其他的则不会过多参与,一切全靠你自己。”
金妮香说话的时候,精致的脸庞正对天川,往日的俏皮神色尽数收敛,语气矜重,想来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天川俊眉微皱,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一生都要接受的挑战已经开始,这是他的选择,无论结果如何,但是起码在当下少年是充满信心的,不然对得起身旁女子送出的香吻吗!
“妮香姐我知道的,这是属于我自己的剑诀,理应由我完成它。”天川的声音很平稳,微微的颤音也是因为他激动所致。
金妮香很开心天川能有这样的决心,其实今日的这番指引也有她自己的心思,天川在帝王息这路上走得越远,帝王血药体质挖掘的越深,那么今后她能得到的帮助就越大。
当然一切的前提还是出自对少年的好意。金妮香或许可以选择要挟天川,但急功近利的下场往往都是很悲惨的,更重要的是,她需要的是强大起来的天川,而不是现在的天川。
源于此,最好的方法便是让少年从一开始就清楚地认知自己的天赋能力,自创剑诀别人或许做不到,但是拥有人族唯一帝王息体质的他却另当别论了。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没有练剑,盘膝对坐,由金妮香给天川说一些经验之谈,修灵相关的杂学知识,还着重介绍了北梁学院。
……
暮色时分,从金家回来后,天川与曹金石、曹宝几人吃过晚饭,正带着娜丝走向自己的房间,在门口台阶上,瞧见了低着头坐在石凳上的小楠,她膝盖上放着一物件,由于天色略暗,也没能看清那是什么。
“小楠……”天川轻喊一声,
正低头想事的女孩,听见有人叫她忽的一抬头,看着走过来的天川嘟嘴埋怨道,
“我都等好长时间了。”同时站起来,将手里的东西往背后一藏,与天川交换眼神又避开,她心里有些慌乱。
“有什么事吗?今天和黎小姐出去可玩的开心!”夜色里,气氛好似变得干涩,面对扭捏神态的小楠,天川也是拘谨起来,步子变缓,到近处时开口问道。
“给你买了件衣裳,免得在小姐宴会上穿的太差,跌了宋爷爷和曹爷爷的面子。”小楠直接把东西往前一递,
“你拿着呀!”
是一包裹,天川见小楠俏脸板起,愣愣的伸手接过,
“哦…哦…”
挠挠头,突然想到,
“我自己也作了一小玩意,打算后天给你的,要不现在你拿去。”
听到天川说是亲手制作的礼物,小楠心里开心,翘起眉,
“嗯,不急,生日礼物嘛,自然要生日那天送。”
小楠心情甚好,主动将天川身上的娜丝接了过来,娜丝可爱脸庞上有些不开心,挨近逗她,
“是不是曹爷爷家的菜不好吃呀,想着姐姐做的吧!”
自从小楠频频带吃的给娜丝后,两者关系越来越亲近,女孩更是自得其乐的以姐姐自称。娜丝撅起嘴巴,点点头,还对着天川作哼,怪他给自己吃那么难吃的东西。
“娜丝的舌头真是被你养叼了,稍微不好吃的就吐掉,我说还不听。”在这方面,天川却是无奈,娜丝心智尚幼,他可做不出打骂的事。
直到夜幕降临,小楠放下怀里娜丝,轻跃步子走了,带着愉悦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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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二十,黎素心十六生辰之日
下午四时,黎家大门敞开,陆续有客人上门拜访送礼。黎武盛与黎凛笑迎客人,来人中,老青少三代皆有,多是熟识,客气祝贺几句放下礼金或是礼物后,由侍女带着进入内厅,黎有才则适时在簿上记上一笔。
天川、曹宝两人跟着曹金石,从一侧过道里走上通向内厅的走廊,廊道很宽阔,铺着松软的红色地毯,两边墙面以及柱子上整齐挂着装饰用的书画,以及发出暖和淡黄光芒的的透明灯具。
沿着走廊往前走,时间不短,终于是来到了一个大厅里面,中央位置规整得摆放着四张方形大檀木桌,每张桌上都放有十余副瓷质印彩杯碗;
墙边地方端端挨着几组长长的梨木椅座,已有人坐着,正挨近细声交谈,或老或少,有男有女,自有圈子。
一条盘旋而上的楼梯通往楼上,天川想来黎素心和小楠此时应该就在上面。
进入厅内,黎家的另一位炼器大师余锋站起向曹金石挥手示意,随即曹金石便丢下天川曹宝,与一帮老头子聊天去了。
……
迈步从大厅走过的过程中,落在天川的许多目光中,很明显感受到有一人的目光别具意味。
兰泽,十日前与天川比斗之人,也是曾经有过恩怨之人,因为两次输给天川导致性情有些变化,深知人外有人后,原本桀骜狠厉的性子竟是收了不少,拍拍身边的余坤,待余坤转过头,兰泽眼神往天川这边一斜,示意于他。
与座位旁边美女交谈甚欢时却被打搅的余坤十分不耐,顺着兰泽视线看到天川时心里就懂了,原来是要找茬的,他喜欢。
“怎么,要为难他,出出气。”他脸上咧笑,嘿嘿说道。
同时余坤眼眉一正,上下仔细打量起天川,与之前相比变化很多啊。看他衣饰、束冠,原来换了金装,好像也高了些,怪不得跟换了个人似的。
“我去,还变帅了”余泽摸摸自己的脸,又往兰泽脸上瞄了一眼,心里委屈承认:
“他比自己帅好多,呜呜……”内心在流泪。
“兰泽好好整他。对!整他。”转而哼道。
不止是余坤,天川进来的时候,一些定性不佳的侍女,以及几位桃李年华的小姐看到他时,目光同样久久移不之开,皆是被天川英俊外貌,一身特殊气质吸引。
缘由嘛,自是因为金装衬托,
少年着一席轻罗长青衫,腰间系银色束带,领口端正呈白青两色,玄纹云袖、白底银靴、束发而冠根根捋顺,额颜尽显下,面目清秀俊雅,身姿凛凛郎朗,哪能不惹人瞩目。
兰泽没有理会余坤说的话,径自起身后,缓步向天川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