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拉拢(1 / 1)

“你说什么?”我松下羽扇,茫然得望着陈大。

陈大暗暗咂舌:“只是没想到王大商人一早安插进去的眼线能正好碰巧救上一命。崔家少爷也确实是命大了。”

我愣了半天,后知后觉的扶住胸口:“还好当年没有让忆儿留在崔家。”

陈大连忙应首:“姨奶奶都已经暴毙了,他们竟然还不能放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娃子。崔家两位老人知道后只是责骂了看守崔少爷的小厮和丫头。只怕这往后崔家少爷的地位会更低贱。”

张良子握住递给我的热汤子,良久叹道:“姨奶奶,你就是这般回去,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我古潭般的眸子幽幽暗了下去:“陈大,让你去查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陈大皱起了眉,有点不屑:“宫里如今正主没有,都是些莺莺燕燕,随随便便一点好处便能把秘史问得清清楚楚。那城阳公主确实要再嫁了。”道完,陈大偷偷抬眼扫了我一眼,又匆忙底下问道:“只是,姨奶奶为何要问崔二夫人的态度?”

我冷冷笑了一声:“以往她们情同姐妹,如今杜家下狱落败,她却将人置之千里之外。”

“此话确实不假,可那城阳公主自来就是难伺候的主,别人也不会多说崔夫人不是的。倒是更多人说她这个下场都是应得的报应。”陈大道。

张良子连忙补充:“是啊,姨奶奶上次有心为她开拖,她还拿身份地位说事,几番用天家的威严作威作福,故意找茬。”

那种嘴一张一闭便可以夺人性命的举动确实有些残酷,但是就我所见,城阳公主可怜但不可怕。她所有片面里表现出来的威严背后真正埋藏得是孤单冷漠,而如今想要打破这层面具更是轻而易举。只是……我并不能确定,她是否对我真的一丝敌意也没有,又或者说,真是单纯因为水欣的缘故,才会那么讨厌我吗?

陈大一直弯曲身子候在我面前,见我思量许久也没个后话以为是要将此事作罢,正打算重新开口。

我赶忙摆了一下手:“无妨,还是按原计划行事。”

“东家,万一,这城阳公主知道这背后是您在做推手岂不是得不偿失?”陈大隐隐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指骨骼,我瞧着好像有几分不解气的样子。

我疑虑犯上,低低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诶,这仅仅是打探了消息就已经把城阳公主和王大商人联系到了一气,倘若再往后头走,又不知道会牵连出什么风声。”陈大难得露出几分颇为为难的姿态。

我没搞懂状况:“王元宝?不是刚刚还说这消息很好打探吗?”

陈大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是。只是办事的都是王大商人道上的朋友,纷纷议论,是不是王大商人看上了城阳公主。”

这……

我不动声色得对张良子眨了眨眼睛。张良子悄摸着跑到窗边推开了一个缝,果真一个人影晃过去。

“陈大,说实话吧。到底这番盘查,牵连到了什么。”我沉着脸问。

“其实……王大商人早已在洛阳长安设立了自己人脉链,只是这看似坚固的友谊背后谁都藏着一把刀。毕竟,商场如战场,王大商人以往是从来不会情谊求人的。只这次,东家要查多困难的事,他都放在心上,甚至还动用了狼牙帮的势力。”陈大越说声音越轻,到后头便有些凄然:“鄙人说句不该说的话。东家与其费那些心思回崔家,倒不如带着忆少爷好生在王家过着逍遥日子。”

张良子眉目突得溢出赞同的神色来。

我再仔细观察着陈大的反应,倒不是王元宝派来的说辞,是陈大自己的想法。

此刻,我不禁有些淡然:“你们可曾和忆儿说过他的父亲?”

陈大摇摇头:“家父不让,忆儿也不问。”

“真是因为如此,我才一定要回崔府。”我坚定的眨了下眼睛,又道:“没有一个孩子不希望有个引以为傲的父亲。忆儿想,但他不敢问。因为他怕他一直未曾谋面的父亲是不堪的。”

“不可能的,我们从来没有和忆少爷讲过二爷的不好。”陈大连忙解释。

“就是因为所有人对他避而不谈。忆儿的性子太沉稳,没有了孩子的天性。这个,是我做为母亲教不来,也给不了的。”我坐回到了木凳上,自顾自品茶,又道:“我必须要让忆儿做一个健康成长的孩子,还是崔家正正经经的主子。”

陈大一想,立刻明白了我话里头的一丝,竟露出几分渴望的神情:“那鄙人先退下了。”

我郑重嘱咐了一句:“帮我寻一个机会,还了狼牙帮帮主的恩情吧。”

我与王元宝既然没什么可能,我也不想再过多的行使他的权利。有些恩情,一旦欠下就很难还清楚。而我,最重要的,就是不再欠他。

张良子更换了热汤子递给我:“姨奶奶这两年寒气可有下去些?”

我揉了揉腹部:“好像生了忆儿后就好多了。对了,那杨大夫还在山上吗?”

“奴婢按着那个位置去寻的,没找到人,但是好似药材什么都在。”张良子回。

我问完,低头沉吟:“只可惜六哥此时不在城里,不然必能事半功倍。”

“这是他们游猎打来的狐皮,我命人赶工做了两件。”桂林带着虎哥喜气洋洋得来我屋里用饭。

忆儿一早看见虎哥就兴奋的上蹿下跳,我倒是没把东西放在心上,只看着忆儿傻笑乐开了花。

“行了,他们孩子在一处玩耍才能尽兴,你老盯着还怕被人拐了不成?”桂林在我眼前晃荡了两下她的手掌心,嘲笑道。

我略微收了些目光,呆呆望着两件做工精美,狐毛纤长的大衣:“你们现在出手都这么阔绰了吗?赶工?这才几天功夫,得花多少银两啊?”

桂林命张良子收起衣服,豪气得挥手:“我想,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

我一想,还真是如此。便阉巴了话:“不如等康府宴会过了,我们去我陪嫁庄子上玩两天?”

桂林一听立马来了兴致:“有什么好玩的?”

“这个季节,想必满地的草莓一定都压草了吧。”我支撑着下巴幻想着美好。

“就这些?”桂林失望得摇了摇头:“还当有什么出奇的呢。”

我眼睛一眨:“自然是有的,不过不想现在就告诉你。倘若你那几日过得觉得极好,我想着来年我就开一个庄子。”

桂林吓了一跳:“你是不知道吧,这两年收成不好,地都赔着卖呢?就你还想着这个时候去赚钱吧。”

我虽然不是专门经商的,可毕竟也是世家经商,对于自己的聪明呢,又是有着几分自信的。随即笑了一声:“先别说这个了,你是不是富得流油?”

桂林神色黯然,点点头。

“不如你做我的合伙人吧,到时候五五分成?”我琢磨着心里的小算盘,激动都快要敲鼓了。

“不行。”桂林立马放下了茶碟:“现在我只要动一下,外面就会有大批的妇人跟风。”

我眉毛一跳,很是诧异:“此话何解?”

“早前我在西市开个胭脂铺,因着王元宝香料的配方有部分流散出去做了胭脂。我铺子做得很火,没多久,城东,城南,城北接连开了五家。”桂林淡定的说着,看着我的吃惊,莞尔一笑:“后来热度下来以后,我又想着去卖布帛。结果因着云锦制作的方法流传,又接连开了五六家。”

“都是王元宝放手的?”我定了定气:“大抵是怕你一只船大,引起不必要的风波吧。”

“如果只是这么简单就好了。”桂林又倒了一杯水:“元宝现在风头正盛,连太子都要给他几分颜色。城里的香料几乎是他垄断,李大商人可不是喝白粥长大的,岂会任他那么一帆风顺。几次三番都有以谋逆的罪名扣屎盆子给元宝,不过好在万大商人在中间周旋,次次都能化险为夷。元宝呢,也尽量和那些权贵保持一定的距离。还有往西域跑商的队伍也给他近几年削弱分散了不少,不过,在民间,元宝的名声其实并不好。”

我大抵知道为何,毕竟世人都认为无奸不商,而王大商人如果有朝一日做成了王大善人,那离他败落了也为时不晚了。

“我想找一个信赖的人幕前操纵。我们在后头数钱就可以了。”我把玩着热汤子的茶柄,不经意得说出口。

“你想着你原来那种运营模式?”桂林连连摇手:“要知道官和商是互惠互利的关系。想要做不透风的生意根本没可能。”

我刚刚熊心勃发的烟火瞬间熄灭了一半:“可我现在就只有陈庄头帮我守着的金铺。”

桂林打断了我的话:“如果你只是单纯的缺钱,我可以借你。不过你要我和你合伙做生意,还是罢了。”

果真,时间改变的不仅仅是一个人的外貌,还有一个人的心智。我不过是透露了一句,桂林便想到了更内里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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