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晦暗,在水牢里昏死过去的乔安,慢慢睁开了眼睛。浑身的伤口,面目狰狞。滴落的血液,氤氲了积水。
借着微弱的烛火好好打量着水牢。四面都是墙壁,东面有一扇铁门,铁门上的气窗还开着,有夜明珠的光亮透进来。
屏住呼吸,细听了一下,无人留守。
肚子发出呼噜的一声,乔安叹口气。“别叫了,我知你饿得很,我也饿得很。”
被困在这里应该有三、四个时辰了吧,滴水未进的感觉还真是难忍。
宇文谦,你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就只认定你所知道的,你不配拥有他的灵魂。他那样一个谦谦公子,温文尔雅,败给了你的阴狠毒辣。
子谦,我会为你报仇的。
乔安眼神中,晦涩难明。这一身的伤痛都是宇文谦给的,他所赐予的,她必加倍奉还。
天色渐阴,像极了宇文年此时的脸色。
“你是忘了本王说过的话吗?”阴冷的声音和表情匹配的很好。
“不过是一个下人的回话,刚刚看王爷正在休息,就没有打扰。”
“你还敢顶嘴。”不怒自威。
邱晓玲满心的委屈,她视宇文年为第一位,再加上听说那个传话的小厮是将军府的人,自然不想给情敌可乘之机了。
“晓玲说的是事实,不过是晚了一点传话,又没有影响到什么。”她的温柔小意他视而不见,那不如就野蛮反抗,反正韩芙蓉一直是走这个路子的。
“将军府的事,在本王这里没有小事。”宇文年冷漠、理性,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愿意给她。
“你今天也累了,本王会安排马车送你回府。”说完,就拎着佩剑匆匆而出。
背影,又是背影。
邱晓玲看着他决绝的背影,和梦境里幻想了许多次的身影重合了,可是怎么会,没有一丝温度呢。
。。。。。。。。。。。。。。
宇文年大刀阔斧的坐在将军府的正厅里,眼神里带着三分审视看向岳管家。
“你叫什么名字?”宇文年对岳管家不熟悉,但是乔安的事,他都会谨慎细心一些。
“回王爷,奴才姓岳,没名字。”岳管家态度恭谨。
没名字?谈吐儒雅,举止斯文的管家,没有名字就表示不想有人了解到过去。
马狮走了进来,脸色紫红,眉头紧皱,给了岳管家一个隐晦的眼神。
宇文年看着眼里,“说。”
在本王面前还想掩藏什么。
“主子,主子,主子睡下了,不方便。呃......王爷,要不,王爷还是......呃,回去吧。”
吞吞吐吐的一番话,更让宇文年起了疑心。站起身来向着内院走去。
岳管家走慢了几步,跟在了马狮身后,小声的询问着,“到底怎么回事?”
“我只是听见了有,有男人的声音。”马狮知道岳管家是可以信任的,更何况他自己是在觉得不知怎么办。
岳管家一听就了然,关于将军的异样毕竟只是大家的感觉,现在在房间的那个人谁也不敢百分百的断定不是韩芙蓉。再加上瑞王爷在此,还有二门上等着的镇南王世子,将军房里藏了男人的事情......
岳管家也觉得有点棘手,可事已至此。
“我觉得,不是将军。你想想,将军什么时候让男子进过房间?”
“瑞王爷进过。”马狮傻傻的反驳着。
“除了瑞王。”岳管家觉得头疼,这种事为什么刚刚花满楼没有发现。
众人在二门处汇合了等在此处的镇南王世子以及他带来的大夫。
“少威怎么样了?”宇文年对着杨少南点了点头。
“没什么大碍了。”杨少南看向宇文年的袖口,皱褶的一塌糊涂,“怎么这么慢?”
宇文年注意到他的目光,有点不耐烦的把右手背在身后,“已经解决了,没事。”
刚一迈入小院,一些隐忍的欢愉的声音就穿过阵法传了出来。
一男一女两个声音。男声亢奋又带着污言秽语,女声娇弱呻吟,求饶连连。
所有人都脸色一僵。
花满楼等在阵法外,给宇文年行礼,“里面的不是小主子。”
宇文年不说话,一双眼睛透过阵法紧紧地盯着房门。是谁?
杨少南和乔安打过多次交道,她不像是那样的人,可她又从来不守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俗规。
宇文年收回目光,看向花满楼,“的确不是。”
花满楼松了一口气,她刚刚真的很害怕瑞王会掉入这个陷阱里。由此可见,小主子选男人的眼光,很好。
花满楼刚要动手尝试破阵,却被宇文年拦了下来。
宇文年持剑入阵,剑未出窍,已有锋芒。没想到乔安精心设计的阵法,被有心人拿来防她最亲近的人。
宇文年在阵法里刀光剑影,房间里的狗男女声音更响、花样更多。
“别受影响,不可听。”杨少南急忙出声提醒。韩芙蓉的阵法有多凶险,虽未亲眼见过,但是只要想一下“吸血妖女”和“断头妖女”的名号,也可窥见一斑。
宇文年稳了稳心神,险些被那声音乱了章法。他上一次和乔安有肌肤之亲,她发出的小猫一样的声音,居然被里面的人学了个九成相似。
气愤,宇文年只想把里面的人手撕了。
宇文年怒吼一声,一招“长虹贯日”,劈开了生门位置的巨石。众人觉得眼前瞬间明朗,整个小院的样子被尽收眼底。
花满楼率先走到房门处,刚想开门就被马狮拽到一边。
房门轰然倒塌,宇文年站在刚刚破阵处,挥剑向虚空,隔空破门。
里面的一男一女惊叫连连,衣裳少的可怜,女的慌忙把被子往身上扯。亵衣亵裤被丢的满地都是,男的**着下身,胡乱从地上拿起一件遮丑。
虽然只有一瞬,可众人都看清了,那裹在被子里的人正是韩芙蓉。
连花满楼都慌了,刚刚施展秘术的时候,明明没有回应,怎么可能会是小主子。
杨少南一剑指向那个男子,这不是韩芙蓉的车夫吗,今天离开太子府的时候见过一眼。
车夫被吓得扔下手里的外袍,脚下一抖就往床榻上躲去,一边躲还一边嚷嚷着,“将军救我,将军救我。”
“阿年....阿年,我......对不起......呜呜呜......呜呜......”
这说话的声音简直和将军一模一样,岳管家和马狮互相对了下眼神,想站在床榻前保护一下她,以免瑞王爷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床榻上的锦被,被车夫轻而易举的扯走大半,躲在里面的乔安再次裸露了大片春光。
“你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顶着她的身份,败坏她的名声。”阴恻恻的声音,带着滔天的恨意。挥剑、收剑,行云流水。
床榻上的乔安痛的冷汗直流,捂着刚刚被宇文年一剑斩下左臂的断臂处,因疼痛而发出的喊叫声并没有伪装,露出了本声。
“什么地方出了破绽?”
和刚刚截然不同的声音从断臂女子的口中传出。花满楼的银针早已射出,将男女二人都控制住。
女子撕了脸上的人皮面具,“我听过一遍的声音,就可以模仿到九成相似。这面具,是一位此中高手亲手所制。”她想不出,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才一照面就被断臂。
“你们是什么人?谁派你们来的?老实招来!”马狮喝道。
岳管家看着这女人的真面目,还是开了口,“小蝶,叛主的下场你应该很清楚。这样的任务你怎么敢来。”
床榻上跪着的女子,侧过脸,露出姣好的五官,“主子要杀我,我不过是反击罢了。”
“她在哪里?”宇文年开口,只问这四个字。他的心有点慌乱,这明显是针对乔安的一个局。若只是手下人叛主还没什么,可怕的是她们是借助了谁的势力,入得了将军府,瞒得了下人,开得启阵法机关,又身怀绝技。
“相见她吗?呵,估计你们是见不到了。这辈子都,见,不,到。”
花满楼猛地上前扇了一巴掌,小蝶嘴角流血,却又笑得欢快,这模样看上去很人。
一旁的车夫直直的倒在地上,嘴角流出了黑色的血,马狮一看这情形就去卸小蝶的下巴,但还是晚了一步。
宇文年只说了一句话就转身出了房间,是对着杨少南说的,“想办法封城。”
杨少南心头一惊,石城是都城,封城会造成多大影响不用想都能知道,只能想办法拖延住城门。无奈点点头,“城门那边我会想办法,你们要尽快。”
暗影跪在地上,不敢抬头。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回禀没有韩将军的消息了。
“再去找。”宇文年手边摆放着大量人、事资料,他希望能在和乔安有关的杂乱无章的人、事里,抽丝剥茧出一些关联。
宇文年封锁消息不对外声张,可今日宫里的云贵妃传了话,说是和韩将军在赏花宴上一见如故,想请韩将军进宫作客。
岳管家处理这些事情很得心应手,但他今日却觉得山岚宫的来人未免太好说话了一些。宫里传来的消息可是说这位贵妃娘娘仗着得宠很是跋扈难缠。
赏花宴上的一见如故?将军不就是从赏花宴一回来才开始有异样的吗?
“难道说,会不会是?”岳管家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会不会将军一开始就没去参加赏花宴,赏花宴上的救人也不过是为了加深众人的印象,证明她确实是去了的呢?
宇文年听着岳管家的猜测,随即否定了他。“不会,赏花宴上她和镇南王世子一起救人的,当时她没有异样。”
“那么就还有一种可能,将军根本不是在府中被掳走掉包的,当天回来的根本就不是将军。”
宇文年早就想到了这个可能,只是,难的是,他没办法搜查太子府。
“去请镇南王世子来一趟。”
“是。”岳管家知道瑞王爷也在怀疑太子,毕竟今日云贵妃的邀请更像是一种提醒。再加上将军和太子的过往,不看别的单单就自己被救一事,就可见将军和太子之间的纠葛非同寻常。
杨少南一进来就看见宇文年眉头紧锁的样子,“还是没有进展吗?”一个大活人,还是武功高强的女将军,居然就能这么消失了。
“你去赏花宴的时候,可曾发现什么异常?”宇文年怀疑,乔安很有可能是发现了什么才被困难以脱身。
“异样?没什么异样。”杨少南想了想,摇了摇头。
他连赏花宴的开始都没等到,就抱着落水的少威离开了。更是因为这件事,太子妃被传出小产。可这些事都和韩芙蓉没有直接关系。
“你也知道,我和韩芙蓉说了几句话,少威落水我们就下水救人了......”杨少南突然顿住,“真要说异样的话......太子府的荷花池,有点过深了。”
杨少南当时在水下的时候,就觉得一个观赏湖,造的这么深,有点奇怪,但当时救人心切,哪里还会过多关注。
“今晚再没有消息,只能夜探太子府。先从那个湖开始。”宇文年握了握拳头,兄长,这一天终究是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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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少南一进来就看见宇文年眉头紧锁的样子,“还是没有进展吗?”一个大活人,还是武功高强的女将军,居然就能这么消失了。
“你去赏花宴的时候,可曾发现什么异常?”宇文年怀疑,乔安很有可能是发现了什么才被困难以脱身。
“异样?没什么异样。”杨少南想了想,摇了摇头。
他连赏花宴的开始都没等到,就抱着落水的少威离开了。更是因为这件事,太子妃被传出小产。可这些事都和韩芙蓉没有直接关系。
“你也知道,我和韩芙蓉说了几句话,少威落水我们就下水救人了......”杨少南突然顿住,“真要说异样的话......太子府的荷花池,有点过深了。”
杨少南当时在水下的时候,就觉得一个观赏湖,造的这么深,有点奇怪,但当时救人心切,哪里还会过多关注。
“今晚再没有消息,只能夜探太子府。先从那个湖开始。”宇文年握了握拳头,兄长,这一天终究是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