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路跟着红衣女子,她叫车他们也叫车,她下车,他们同样下车,直到那女子进入一家店铺内,伯特才停了下来。
“s-f杂货店?真是古怪的名字,还以为那位小姐会回住处呢,太可惜了。”伯特看着店门口的招牌有些惋惜地说。
“现在可以走了吧?”维斯特斯可没有和伯特相同的心情,他想得只有快点结束这次无聊的追踪。
“不,我要在这里等。”伯特坚定地说,他眼睛一转,“而你,我的维特表弟,要陪我在这里等。”
“不管站在这里等多久都不会有人来招呼的。”突来的女声把伯特吓了一跳,旁边的维斯特斯也紧张起来。
“你们一路跟着我,现在倒不敢进来了?”红衣女子口吻中带着轻视。
“进去就进去!”被激怒的伯特冲在前面推开了玻璃门,而来不及拉住他的维斯特斯只得跟了进去。这样一来,红衣小姐倒是落在了最后。
“宁悠,我又为你带来新主顾了!”红衣小姐径自坐到沙发上,用手掩着嘴打了个哈欠之后,才开始向店主介绍还站在门口处的两名障碍物。
“不麻烦小姐您店也不会倒的。”零在一旁讽刺。
“曲颈白嘴长尾鸟竟然还没有灭绝?”维斯特斯看见活蹦乱跳的零似乎有些惊讶,“我还以为存在在世上的已经只有标本了。”
“已经灭绝了。”宁悠这样回答。
“哦?这是最后一只了?果然有着洁白无暇最适合装饰帽子的羽毛。”维斯特斯说完便不再看零,他把目光转回那位红衣小姐身上。
虽然他所说的并不是少年所以为的意思,可宁悠并没有纠正的兴趣,他所看的却是正兴奋手舞足蹈的另一位青年。
“这个有着黑暗的味道!这个也有!神啊……不,伟大的冥王普路托啊,你对我实在是太过仁慈了!不过究竟买哪个好呢?”伯特在快乐的连自己的姓氏都已经忘记之后,陷入了痛苦的抉择中。这么多东西一定非常昂贵,维特也肯定会阻止他买的,为什么伟大的冥王让他看见如此多的宝物,却没有给他机会全部买回去呢?
“先生,这些并不出售。”在维斯特斯想出办法制止他表哥迅速膨胀的购买欲之前,宁悠率先开口。
“你说什么?”伯特怒气冲冲。
“这些今天并不出售。”再怎么说他也不能让自己的商品一出门就变成垃圾,宁悠看看站在一旁的少年,那少年脸上明显打着这样的主意。
“一个也不行!?”心急火燎的伯特随手抓起离他最近的黑色球状物体问宁悠。
“嗯……这个可以,不过先生确定要买吗?”宁悠扫了一眼男子手中的球,那东西本来就是垃圾,所以应该没关系吧。
“要要!”好像生怕宁悠反悔,伯特连忙点头。
“维多利亚表哥……”一旁的维斯特斯很温柔地叫着伯特。
“只买一个!”伯特赶紧跑到维特身边,小声提醒,“形象!形象!贞德家族的风度!”
维斯特斯深吸口气,转过头微笑着对宁悠说:“在下维斯特斯-切尔斯-贞德,这是我表兄伯特-伐-维多利亚,很抱歉给你们带来了麻烦。另外……我能不能问一下,那个球究竟有什么用?”凡是他表哥选的一定不会是什么正常东西,还是问清楚比较好。
“没什么很大的用处,它叫夜瞳,如果贞德先生不喜欢的话,请不要把它放在枕边就好。”宁悠这样说着,却好像又有了麻烦出现的预感。
“那我们就先告辞了。”维特斯特朝宁悠点点头,把还想再跟黑暗的味道多接触一会儿的伯特拽走了。
“宁悠,那球是什么?”隐了身形的洁希卡悄悄贴到宁悠背后,不知为什么,洁希卡似乎对那位在沙发上睡得正熟的红衣小姐有些恐惧,只要她出现在店里,洁希卡绝对不会现形。
“只是会把人的梦境转成同等程度噩梦的垃圾。”零回答之后也打起了瞌睡。
在这一边的家伙都无聊得开始入梦的时候,走在路上的伯特可就没那么好的心情。他非常沮丧地看着被维斯特斯拿在手里的黑色球体,拼命运转大脑寻找可以把那冥王残留在世间的一抹气息拿回来的方法。可惜不管他怎么想,得到的结论仍然是他一定会白费功夫。
“我说维特,你不要又像上次对待某位小姐送给我的戒指那样偷偷把它丢掉行不行?”伯特挤出讨好的笑容要求。
“可以。”维斯特斯看了听见他这样说而高兴得欢呼一声的伯特一眼,话锋一转,“这东西放在我那。”
“啊……”伯特一下子从天堂掉入地狱,不由得发出一声惨叫。可惜这一次维斯特斯没有再理会他的哀求的兴致,大步走在前面。
晚间的时候,被莫名其妙的杂事牵扯了心神的维斯特斯忘记了宁悠的话,随手把那个球放在床头的柜子上。如果世上有所谓的巧合,那么这不过是一次偶然,因为不重视或者说疏忽所引发的偶然;如果世上没有偶然而只有必然,那么所发生的一切都将是注定。神所赐给你的与生俱来的东西,不论你是否有意识,不管你是否有兴趣,是欣喜是反感甚至绝望,总有一天它都会出现,摊在**裸的阳光下,至少暴露在自己眼前。
在无尽的黑暗中行走,最重要的是什么?是紧紧抓住自己,如果连自己都丢失了,如果连自己会不会偷偷刺自己一刀都要怀疑,那么,已经没有任何办法走下去。一团团黑色的迷雾不断升起,这些才是真实吧。不管说了多少次一切都是做梦,那些从来没有发生过,真实还是真实吗?不论怎么塑造出另一个人来承担一切自己不喜欢的无法承担的事情或者情绪,依然无法抹煞所谓真实的存在吗?
黑暗从四面八方伸出触角,试探地缠绕上来,在发现没有抵抗之后很快越聚越多,越缠越紧。就这样吧,背着诅咒诞生的孩子最终必然回到他应该去往的地方。于是闭上眼,等待。对另一个自己说对不起,以后就交给你了。全部都给你了,不论是**或是灵魂。反正也不过是这样,那就这样结束吧……也许那样反而会有趣那么一点点……
那白色的是什么?抱着膝盖的自己抬起头,听见呼唤的声音,看见向自己伸出的手。抓住就可以离开了吗?只要相信就能抓住吗?哪怕只有一个人愿意说相信,就能够在这里停留了吗?那么,就留下来吧。伸出手,被拉起来,听见那个声音——“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兄长。”阳光还是可以存在的吧,那么另外的自己,请你沉睡。在阳光下不需要你,不需要……再见了,我自己。
把黑暗的部分丢到角落沉睡,把光明撕碎盖在身上,把自己伪装成光明的从属品,这样就能呆在阳光里,能和温暖的人在一起。可是……如果失去呢?被自己的问题吓得心悸,从手指到脚底没有一个部分不因为这个问题而开始颤抖,如果……没有可以接纳自己的地方,没有那个可以伸出手的人,自己又为什么要存在?那么这一切的一切又有什么样的意义?不,毁掉就好了。不愿失望的最好办法就是从来没有报以希望,不想失去的最佳办法就是从来没有得到,不愿意痛苦而无法生存的道路就是始终停留在痛苦之中……那么,就毁掉吧……更何况,太麻烦了!凡是可以算做干扰的存在,本就应该消灭!
一个人在黑暗中惊醒会有多少种情况?不论有多少,醒来时发现自己被人用冰冷的匕首架在脖子上一定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所以,当伯特发现他所疼爱的那个冷静得令人头疼的表弟在凌晨两点把锋利的匕首抵在他咽喉处的时候,心中更多的是种默然。
“维特?”伯特想了一下,还是无法确定这种场合应该说些什么,所以他只叫了表弟的名字。
被呼唤的人似乎也在想着什么,而他得出的结论却是把匕首更靠近伯特的脖子,鲜红的血液径自涌了出来,慢慢浸湿了床单。麻烦应该清除,会妨碍什么的当然更应该消除。可是为什么双手会不听使唤……
“维特?”疼痛感侵袭上来,伯特皱起眉,他是很想给眼前的小子一拳,但是怕稍微一动他的脖子会出现更可观的伤口,所以他只能用不震动声带的无关痛痒的声音唤回眼前人的理智。
不管内心经过了怎样的交战,表面上看维斯特斯就好像突然被雷劈到一般,丢下匕首跑了出去,完全把床上的伤者无视。在伯特思考着他会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的严肃问题的时候,维斯特斯又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匆忙把伯特送往医院。得知伤口并不十分严重的消息之后,维斯特斯大大松了口气,他可以肯定自己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是高兴多于遗憾的。另外虽然闻讯前来的警官很怀疑为什么会有人把脖子往刀上撞,不过如果这是当事人所坚称的理由,他们也无计可施。
在伯特出院之后,一切好像回到从前。被伯特用“我知道你一定是睡迷糊了”的理由打发了的维斯特斯不管心中究竟有什么想法,表面上他依旧点头应了。也许,只要有足够的阳光和温暖,在黑暗中滋生的小小霉菌也能够变成漂亮的蘑菇,就算有毒,很多时候也只是自我保护的无害。也许,这样也是一种幸福。在角落里,早该出现的东西终于开始发芽,镜子的两面已经被打开了。
在一个太阳被云层遮蔽的日子,宁悠的店里迎来了把商品送回的客人。维斯特斯说他已经不想再要那个名为“夜瞳”的球,将它送给了宁悠。只是,如果有些觉醒了的东西能一同送回来该有多好,这句没有被说出的话语同样没有得到重视,甚至是最该注意到的人本身。
随着这两位客人一同到来的,还有一个拿着红色扇子的小男孩。据他自己说他是为了母亲曾经对宁悠的无礼表示歉意,然后他有些强硬地把一个娃娃塞到宁悠手里,在鞠了一躬之后,迅速跑出去消失不见。
在那男孩跑出去之后,零飞过去打量着宁悠手中的娃娃,有些疑惑地问:“宁悠,你开始收不洁净的灵魂了?”
“那孩子没有给我拒绝的机会。”宁悠同样打量着那娃娃,继续说着,“不过,这孩子身体里的灵魂已经不能算人类了。”
“那孩子……放在橱窗里的话可能会比较有用。”一直在沙发上睡觉的红衣小姐适时张开了眼,用手掩着嘴打了个哈欠之后这样说明。
宁悠听了之后随手把那娃娃丢到了远离橱窗的架子上,他的举动意味着这件事情就此终结,没有人注意到,在角落里的洁希卡听到红衣小姐的话后满是兴奋的眼神……
end
水若(青月)
2005.04.16
(在身体状态和精神状况都疲惫到某种极限的时候写的东西,还有一个故事第一卷就终于结束了,其余不想说什么了……反正还有好几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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